怀里,布满老茧的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的头和后背,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乖孙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给咱老张家争了大光了!”
父亲张建军也提前收拾好了行李,等在家里。
这个春节,将是这个家庭近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毫无经济压力、充满喜悦与希望的团圆。
除夕夜,窑洞里炉火熊熊,将冬日的严寒隔绝在外。
炕桌上摆满了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丰盛的年夜饭,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诚放下筷子,在家人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旧书包里(如今里面装的早已不是寻常课本),取出了几张存折和一小叠用红纸包好的现金,郑重地推到了父母面前。
“爸,妈,爷爷,奶奶,”
张诚的声音清晰而平静,“这些是这次比赛得的奖金,省里市里县里和学校给的,加起来一共八万块。
我年纪小,用不上这些钱,交给你们保管和安排。”
刹那间,窑洞里安静得只剩下炉火噼啪的轻响。
八万块!
厚厚的存折和那摞现金,在昏黄的灯光下,散着一种沉甸甸的、撼人心魄的光芒。
爷爷张满仓手里的旱烟杆停在了半空,奶奶张着嘴,忘了咀嚼。
父亲张建军和母亲李秀兰更是直接僵住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那笔“巨款”
,又看看表情认真的儿子。
“诚……诚娃……这……这太多了……这钱是你挣的,给你自己攒着……”
李秀兰先反应过来,声音颤,下意识地就想把钱推回去。
“妈,”
张诚按住母亲的手,语气坚定而温和,“我们是一家人。
没有你们支持,我读不了书。
这钱放在我这里就是几张纸,交给家里,才能派上大用场。
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你们拿着,我心里才踏实。”
他的话,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父母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张建军这个憨厚的西北汉子,眼圈瞬间就红了,他猛地别过头去,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李秀兰的眼泪则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她一把将儿子和坐在旁边懵懂的小儿子张磊一起搂进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爷爷用力磕了磕烟袋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锤定音:“诚娃……懂事!
这钱,建军,秀兰,你们就收下!
这是娃的心意,也是咱全家人的福气!”
奶奶也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对,对,收下!
我娃有本事,心里还装着这个家!”
最终,在张诚的坚持和爷爷奶奶的支持下,张建军和李秀兰怀着无比复杂和激动的心情,收下了这笔沉甸甸的奖金。
那一刻,这个贫寒了半辈子的农家,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底气,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从未如此真切和明亮。
而这个春节,也注定是张家有史以来最舒心、最畅快、最扬眉吐气的一个春节。
前来拜年走动的亲戚乡邻络绎不绝,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