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陵容握着眉笔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她倒是来得勤。”
“这几日算下来,已是第五回了吧?”
“可不是嘛,”
锦绣放下铜盆,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奴婢瞧着,淳常在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入宫三年,如今也到了承宠的年纪,先前碍于莞贵人的恩宠,皇上一直没动静。”
“如今莞贵人有了小格格,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她这是想借着往各宫走动的由头,盼着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呢。”
安陵容对着铜镜,细细描匀眉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你倒是瞧得明白。”
“她性子看着单纯,心里的算盘倒打得精。”
“不过也难怪,这深宫里,哪个不想攀着圣宠往上走?”
“那娘娘要不要提防着些?”
锦绣有些担忧。
“万一淳常在真得了圣宠,虽说性子单纯,可架不住有人背后撺掇,若是分薄了娘娘的恩宠,或是碍了小阿哥的前程,可就不好了。”
安陵容放下眉笔,拿起一支银簪簪在鬓边,目光沉了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自然是要记着的。”
“不过,她这点道行,还威胁不到我和弘礼。”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如今是皇上亲封的谨妃,诞下皇六子,地位早已不同往日。”
“她即便承宠,不过是个常在,又无家世背景,翻不出什么风浪。”
“那百花宴那日……”
锦绣迟疑着问道,“华妃娘娘牵头办宴,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去,淳常在若是想趁机表现,怕是会闹出些动静。”
提到百花宴,安陵容的眼神锐利了几分:“百花宴确实是个关键。”
“华妃本就张扬,这回定要借着宴席彰显威风,淳常在若是想博眼球,说不定会凑到皇上面前。”
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珠花,“你到时候多盯着些,若是她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不必硬拦,悄悄回禀我便是。”
“左右不过是个想承宠的小主,只要不碍着我和弘礼,随她去便是。”
“奴婢晓得了。”
锦绣连忙应下。
安陵容走到摇篮边,看着熟睡中粉雕玉琢的弘礼,眼底满是柔和。
她轻轻拍了拍襁褓,低声道:“额娘只盼着你平平安安长大,这宫里的风风雨雨,额娘会替你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