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格格……”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泪落在了小格格的襁褓上,迅晕开一小片水渍。
流珠看着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陪着叹气:“小主别这么说,格格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心里定然是记挂着的。”
“再说温太医说了,格格身子底子在慢慢好起来,等再过些日子,皇上见了格格这般可爱,定会喜欢的。”
甄嬛没有说话,只是将女儿轻轻搂在怀里,目光望向窗外。
檐角的铜铃还在作响,远处的丝竹声依旧热闹,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在这等级森严的紫禁城里,母凭子贵从来都是铁律,她生的是格格,便注定了要比旁人多受几分冷落,多遭几分艰难。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海棠花的清香,也带来了远处隐约的欢笑声。
甄嬛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心中的叹息一声比一声沉重。
这深宫里的热闹与繁华,终究是别人的,她的碎玉轩,只剩下无尽的孤寂,和一个让她既心疼又无奈的女儿。
雍正三年四月,京城已是芳菲遍野,紫禁城里更是花团锦簇,御花园的牡丹开得雍容华贵,翊坤宫的芍药艳压群芳。
连碎玉轩墙角的蔷薇都攀着朱墙,缀满了粉白的花苞,透着几分生机。
甄嬛坐完月子,身子日渐爽朗,褪去了产后的憔悴,眉眼间又添了几分温婉韵致。
这日午后,她正坐在窗边,由槿汐伺候着描花样,流珠则在一旁给小格格换尿布,动作轻柔利落。
“小主,您瞧这蔷薇开得多好,昨儿皇上过来,还夸咱们院子里的景致清雅呢。”
流珠一边给小格格裹着锦缎襁褓,一边笑着说道,“皇上还特意赏了那盒东珠胭脂,说是江南进贡的,颜色最是衬小主。”
甄嬛手中的描金笔顿了顿,目光落在桌案上那方精致的胭脂盒上,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难掩眼底的一丝怅然:“皇上有心了。”
槿汐将一杯温好的玫瑰露递到她手边,轻声道:“小主,这阵子皇上隔三差五便来碎玉轩,赏赐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都堆了半间屋子,这般恩宠,已是难得。”
甄嬛端起玫瑰露,却没有喝,只是望着窗外的蔷薇出神:“恩宠是难得,可终究……还差了些。”
她转头看向襁褓中的女儿,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模样可爱得紧。
“你瞧,小格格都快满月了,至今还没有个正经名号,反观储秀宫的谨姐姐,她的小阿哥刚一出生,皇上便赐名‘弘曕’,还晋了她为谨妃,何等风光。”
流珠闻言,连忙劝道:“小主,您可别这么想。”
“谨妃娘娘诞下的是皇六子,皇上重视些也是应当的。”
“再说,咱们小格格模样周正,性子乖巧,等皇上瞧着越喜爱了,自然会赐下好名号的。”
“但愿如此吧。”
甄嬛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女儿柔软的脸颊,“只是每每想起谨姐姐那里的热闹,再看看咱们这儿,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槿汐在一旁斟酌着开口:“小主,奴婢倒觉得,您是太过心急了。”
“您忘了?惠贵人的格格如今已有四个月大,不也还没赐名吗?”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