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午时,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烈阳下泛着金辉,养心殿内外静谧无声,只听得见檐角铜铃偶尔随风轻响。
殿内明黄帐幔低垂,皇上正端坐于御案后,手中捧着一份关于京郊疫病的奏折,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奏折边缘——
自入春以来,京郊直隶地疫病蔓延,虽已派官督办防疫,却始终缺一味对症的良方,这桩心事如巨石压在他心头,连日来难得安寝。
御案旁,总管太监苏培盛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他跟随皇上多年,最是知晓皇上对疫病之事的焦灼,此刻见皇上神色凝重,只悄悄挥了挥手,示意殿外值守的小太监们再退远些,免得扰了圣心。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章法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统领的通传:“启禀皇上,太医院章院判、赵太医求见,言有要事面禀!”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当即放下奏折,沉声道:“宣!”
话音刚落,两位身着藏蓝色太医袍的太医便躬身而入,正是太医院院判章景明与新晋的御医赵怀远。
二人进殿后,规规矩矩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异口同声道:“奴才章弥(赵怀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皇上抬手,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卿等此刻前来,可是疫病药方有了眉目?”
章弥站起身,脸上难掩喜色,却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恭谨,躬身回道:“回皇上,托皇上洪福。”
“经赵太医连日不眠不休钻研,那抗疫的方子,终于研制成功了!”
赵怀远连忙上前一步,补充道:“皇上,奴才与章院判率太医院同僚,前后试验二十余日方,调整药材配伍三十余次。”
“如今这方子,经临床试验,对轻症、中症患者疗效显着,服药三日后便可退热减痛,七日便能痊愈;
“只是重症患者,因疫病侵入脏腑日久,气血耗损过甚,方子虽能缓解其痛苦,延续性命,却未能立竿见影根除病灶,还需后续慢慢调理。”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纸,双手高高举起:“这便是最终定版的药方,奴才已誊写清楚,呈请皇上御览。”
苏培盛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呈到御案上。
皇上一把拿起,目光飞扫过纸上的药材名录,青蒿、柴胡、金银花、连翘……
每一味药材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配伍严谨,看得出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想到京郊乃至整个北方地区百姓终于能摆脱疫病之苦,朝堂内外悬着的那颗心也能落地,皇上积压多日的郁结瞬间消散。
忍不住放声大笑:“好!
好!
卿等有功!
苏培盛!”
“奴才在!”
苏培盛连忙躬身应道。
“传朕旨意,章弥、赵怀远研制抗疫良方,解万民于倒悬,劳苦功高!”
皇上语气激昂,“赏章弥太子少保衔,赏银千两,绸缎百匹;
赵文渊升太医院左院判,赏银八百两,绸缎八十匹!
太医院参与研制的同僚,皆赏银五十两,记功一次!”
章弥与赵怀远连忙再次跪地谢恩,额头触地,声音中满是感激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