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鎏金镯子叮当作响。
“小主,您瞧这料子,是内务府刚送来的云锦,比富察贵人那件石青的还亮些。”
贴身宫女青禾笑着帮她理了理衣襟。
赫舍里贵人对着镜子撇了撇嘴:“她如今还有心思穿云锦?”
“怕是连炭盆都快烧不起了吧。”
她抚摸着袖口的金线绣纹,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前儿皇上翻了我的绿头牌,还夸我新学的那支《醉花阴》唱得好呢。”
青禾凑趣道:“那是自然,小主年轻貌美,又得皇上疼。”
“哪像富察贵人,失了龙胎就跟丢了魂似的,哪还有半分从前的体面?”
“体面?”
赫舍里贵人嗤笑一声,摘下步摇放在妆台上,“在这宫里,没了子嗣,没了圣宠,哪来的体面?”
她想起富察贵人从前的样子——仗着有孕,见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赏赐的点心都只让小太监转交。
如今呢?不过是个困在主殿里的废人罢了。
“等我有了身孕,”
赫舍里贵人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亮,“这延禧宫的主殿,也该换换主人了。”
“难不成让个再难生育的人占着好地方?”
青禾会意,凑近了些道:“等小主有了身孕,这延禧宫主殿自然该您住。”
“到时候咱们把主殿重新裱糊一遍,换了那旧梁木,再请皇上赐些紫檀木的桌椅、珐琅彩的屏风,保管比现在气派十倍!”
赫舍里贵人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妆台上的玉簪——那是皇上前日赏的,虽不比富察贵人从前的金簪贵重,却代表着新鲜的恩宠。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胭脂红得像血:“富察贵人?早该被忘了。”
主殿的哭声隐隐传来,细弱得像蚊子哼。
赫舍里贵人皱了皱眉,对青禾道:“让人把西偏殿的门关上,晦气。”
门“吱呀”
一声合上,隔绝了那点微弱的悲戚。
红灯笼的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映着赫舍里贵人年轻的脸,野心勃勃。
这宫里的热闹,从来只属于得势的人,至于失了势的,谁还会记得?
富察贵人的眼泪,不过是这除夕夜宴前,一点无人在意的尘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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