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嫡子。
她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吩咐一件寻常琐事:“去偏殿盯着,一有动静,即刻回禀。”
剪秋躬身退去。
皇后独自立于殿中,目光投向偏殿方向,眼底却翻涌着难以窥见的暗潮。
——富察贵人这胎,怎会骤然生变?
自她有孕以来,为保腹中骨肉安稳,从前那些不得已的手段早已束之高阁,连对各宫的敲打都温和了许多。
可如今……是富察贵人自身胎气不稳,还是有人借了太后寿宴的东风,在暗处搅动风云?
她掌心轻轻覆上小腹,指尖冰凉。
这深宫的阴私,向来如墙角苔藓,稍不留神便悄然滋长。
若真有人胆敢在太后寿宴上动手,其心可诛!
可若非如此……富察贵人的身子,竟已虚浮至此?
殿内丝竹早已绝响,唯余一片压抑的死寂。
皇后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腾的疑虑尽数压下,重新端凝起那副母仪天下的威仪——
无论根由何在,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这满殿风雨,万不能惊扰了太后凤驾,更不能有损她腹中龙裔分毫。
“额娘,您先歇着,儿子去瞧瞧。”
皇上起身时袍角微扬,对太后略一欠身,便大步朝着偏殿走去,龙纹常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沉稳的风。
太后望着他的背影,指尖在茶盏沿轻轻摩挲片刻,才缓缓放下杯子,青瓷与桌面相触,出一声轻响。
她侧过头,对身旁侍立的竹息姑姑低声吩咐:“去查查,方才富察贵人用过哪些吃食,又与哪些人近前说过话,一丝一毫都别漏了。”
竹息姑姑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罢,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宽大的袖口扫过紫檀木椅的扶手,没带出半点声响。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香炉里的檀香还在丝丝缕缕地飘着,将太后脸上那抹不动声色的凝重,衬得愈深沉。
殿内的气氛彻底变了。
妃嫔们或站或坐,脸上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惶恐与不安。
沈眉庄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低声对甄嬛道:“莞妹妹,这……这太吓人了……”
甄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目光却望向偏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安陵容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脑海中掠过面色惨白的富察贵人,又飞快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妃嫔,心里打了无数个转。
富察贵人这胎刚满八个月,偏在这时出了事,谁都清楚“七活八不活”
的老话,眼下这境况,胎儿能不能保得住,实在难说。
她悄悄瞥了眼甄嬛,见对方正蹙眉安抚惠贵人,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皇后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太可疑,还是华妃将本次宴席递布置得太殷勤?
亦或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颈一阵寒,仿佛有双眼睛正盯着这场闹剧,等着看最终的结局。
偏殿内,富察贵人躺在临时铺就的软榻上,脸色惨白如纸,裙摆下的血迹还在蔓延。
桑儿跪在榻边哭哭啼啼:“小主您撑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
富察贵人抓着她的手,气若游丝:“我是不是……是不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