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中鬓边新添的几缕碎,眉心拧成个疙瘩。
“小主,方才闻得,碧桐的菀常在又进了一碟新制的杏仁酪,皇上今儿歇在那边了。”
青禾低声回禀。
赫舍里贵人握着绢帕的手猛地收紧,帕子上的缠枝纹都被捏变了形。
“知道了。”
她声音沉,“去,把那盒刚贡来的南珠取两颗,穿成耳坠子。”
“再备一盅冰糖炖血燕,等会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青禾有些犹豫:“小主,您刚歇下,这会子去……”
“歇着就能歇出子嗣来?”
赫舍里贵人瞪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眼角的细纹在烛火下有些显眼,“皇上虽未翻我的牌子,可皇后跟前多露露脸,总比窝在屋里霉强。”
“你当那些新晋的小妖精个个都有真本事?”
“不过是占了年轻的便宜。”
“我吃过的盐,不比她们吃过的少,争宠?谁不会似的。”
她起身理了理石青色绣团花的旗装下摆,又道:“对了,让人去打听打听,余莺儿那狐媚子今儿又在皇上面前唱了什么曲儿,回头我也学来试试。”
青禾忙应着去了,赫舍里贵人望着镜中自己依旧端庄的面容,心里却清楚。
这后宫之中,没有子嗣傍身,再深的资历,也抵不过岁月磨人。
她必须争,哪怕只为了在这深宫里多撑几年。
除此之外,丽嫔、齐妃、曹贵人等几位资历深些的主儿,也都在这波争宠的潮水里各有盘算。
水木明瑟偏殿,曹贵人正给温宜公主梳着小辫,听颂芝说皇上今晚要过来,忙让乳母抱走孩子,自己对着铜镜抿了点胭脂。
贴身宫女音袖问:“小主,真要去给华妃娘娘回话吗?”
曹贵人放下胭脂,指尖摩挲着袖口的银线绣:“自然要去。”
“华妃娘娘虽待温宜不薄,可公主总跟着乳母,终究不如在我身边自在。”
“若能再晋个位分,按规矩就能亲自教养了。”
她望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脸,“你说,我若在皇上面前提提温宜近日学的新字,皇上会不会多疼我几分?”
音袖刚要接话,却见丽嫔摇着团扇进来,鬓边金步摇晃得人眼晕:“妹妹这是又在琢磨什么好法子?”
“昨儿见你给皇上剥的葡萄,倒比御膳房的精致。”
曹贵人起身让座:“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些小玩意。”
“倒是姐姐新制的那身粉缎旗袍,衬得气色极好。”
丽嫔得意地抿唇:“那是自然,这料子是江南新贡的,皇上见了定喜欢。”
“我啊,不求别的,能晋个嫔位,再添个一儿半女,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说罢,用团扇遮住半张脸,眼底却藏着几分急功近利。
而月地云居的齐妃,正对着弘时的字迹唉声叹气。
贴身嬷嬷劝道:“娘娘别急,阿哥还年轻,总有机会的。”
齐妃把纸揉成团扔在地上:“年轻?都快十九了!”
“你瞧瞧弘历,先皇在世时就常被抱去养心殿,如今跟着太傅读书,样样拔尖。”
“再看看弘时,除了骑射还行,论学问、论稳重,哪样比得上?”
她眼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