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下去,只死死攥着帕子,指节泛白,“颂芝,你说,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害我?”
“不然怎么会……”
颂芝忙道:“娘娘慎言!
许是时候未到呢。”
“再说了,谨贵人那胎才三月,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
“住口!”
华妃厉声打断她,“她若敢保不住,我扒了她的皮!”
话虽狠,眼底却闪过一丝绝望。
她望着窗外光秃秃的石榴树,想起去年皇上亲手为她摘的那朵石榴花,如今花早谢了,连个子实都没留下。
只是那清凉殿吹来一阵风,欢宜香的味道越浓烈了……
三宫的风,各吹各的凉。
长春仙馆的烛火昏昏欲睡,碧桐的落叶积了半阶,清凉殿的酸气混着泪水的咸,在这深宫里悄悄弥漫。
安陵容有孕的消息像颗石子,投进后宫这潭深水里,激起的涟漪,不知要荡到何时才能平息。
涵秋馆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富察贵人斜倚在铺着锦褥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串蜜饯,却没什么胃口。
新派来的思娴嬷嬷正站在案前,仔细核对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方。
见她又要伸手去够桌边的冰镇酸梅汤,当即沉了脸:“小主,章太医说了,您这胎气刚稳,万不可再碰生冷的。”
富察贵人手一顿,悻悻地缩了回来,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天天说,耳朵都起茧子了。”
思娴嬷嬷却不放过,拿起药方念道:“今日的膳食得是小米粥配蒸山药,下午加一碟核桃酥,都是温补的。”
“昨儿小主偷偷让小厨房做的凉拌黄瓜,往后绝不能再有了,否则奴才只能如实回禀皇上。”
这话戳中了富察贵人的软肋,她撇撇嘴,没再反驳。
自打上次动了胎气,皇上虽没苛责,却派了这位从寿康宫出来的思娴嬷嬷盯着,规矩大得很,稍有逾矩就拿“回禀皇上”
压她,再骄纵也得收敛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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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月阁内,惠贵人正由彩月扶着在廊下散步,听彩月报说安陵容已有三个月身孕,脚步顿了顿。
“三个月了?”
她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眼底掠过一丝讶异,“倒真是悄无声息。”
彩月道:“听说安贵人一直瞒着,直到胎象稳了才说。”
“小主您与她孕期差不离,往后倒能做个伴了。”
惠贵人淡淡一笑:“伴不伴的倒无所谓。”
“这后宫有孕,各自保重便是。”
她更关心的是自己腹中的孩子,至于旁人,安陵容性子安静,不像富察贵人那般张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最好的相处。
月地云居的偏殿里,余莺儿正对着铜镜描眉,听说安陵容有孕的消息,手里的眉笔“啪嗒”
掉在妆台上。
“真的?谨姐姐有孕了?”
她猛地起身,差点撞翻身后的妆镜。
花穗忙扶住她:“小主慢点,刚从乐雪阁回来的小太监说的,千真万确,皇上还特意赏了不少安胎的物件呢。”
余莺儿按捺不住,当即就要往外走:“快,备车,我去乐雪阁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