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雪松伺候。”
话音刚落,外间便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赵怀远跟着雪松进了殿,目光只敢平视前方,眼角余光瞥见殿内陈设——虽不算极尽奢华,却处处合着贵人份例。
紫檀木的八仙桌,墙上挂的《寒江独钓图》,连炕上铺的毡子都是苏绣的缠枝莲纹。
尤其窗台上那盆新供的墨兰,据说是内务府刚从江南采办来的珍品,寻常妃嫔轻易得不到。
他心里暗暗点头:果然如传闻所说,谨贵人正得圣宠。
到了暖阁外,赵怀远按规矩行了叩拜礼:“奴才赵怀远,给谨贵人请安。”
“赵太医免礼,进来吧。”
帷帐后传来安陵容温和的声音。
赵怀远这才起身,低着头往里走,目光始终落在脚边的青砖上。
帷帐是半透明的杭绸,隐约能瞧见帐后女子端坐的身影,身姿纤细却挺拔,透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婉,又带着宫廷里历练出的端庄。
他不敢多看,忙取过自己随身携带的洁净帕子,将双手细细擦拭了一遍,这才上前,指尖轻轻搭在丝巾覆盖的腕脉上。
起初他还带着几分谨慎,指尖下的脉象初时沉缓,片刻后便透出清晰的滑利感,稳健中带着活泼的韧劲——这是再分明不过的喜脉。
他不敢怠慢,又凝神细诊了片刻,连换了三个指法,确认脉象平稳有力,才缓缓收回手。
安陵容见他诊了许久不语,心里虽急,面上却不动声色:“赵太医,可有看出什么?”
赵怀远望了眼旁边侍立的锦绣和雪松,嘴唇动了动,似有顾虑。
安陵容瞧出他的心思,朗声道:“赵太医不必拘束,这殿里的都是我的心腹,有话但说无妨。”
赵怀远这才松了口气,忙再次躬身,声音里难掩激动:“奴才恭喜谨贵人!
贺喜谨贵人!
“”
“您腹中已有龙嗣两月有余,脉象沉稳有力,可见胎儿康健得很。”
帷帐后的安陵容身子微微一颤,指尖猛地攥紧了膝上的帕子。
锦绣和雪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欢喜。
“当真?”
安陵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奴才不敢欺瞒贵人。”
赵怀远语气愈肯定,“您这几日身子不适,原是初到园子里水土不服,加上有孕后气血略有浮动所致。”
“奴才这就给您开个方子,用的都是温补的药材,既能调理脾胃,又不伤胎气,您放心服用便是。”
安陵容轻轻吁了口气,眼底的水汽终于忍不住漫上来。
她扶着锦绣的手站起身,隔着帷帐道:“有劳赵太医了。”
“雪松,取五十两银子赏给赵太医,再让小厨房备些点心,送赵太医出去。”
赵怀远忙叩谢恩:“奴才不敢领这么重的赏,能为贵人诊脉是本分……”
“太医诊得仔细,该赏。”
安陵容隔着帷帐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往后我这胎气,怕是少不得要劳烦太医多费心。”
这话里的倚重再明白不过,赵怀远心头一热,额头抵着青砖道:“奴才能得贵人信任,是奴才的福分,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