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公,还赏了年家良田千亩。”
“年羹尧……”
甄嬛喃喃道,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原来如此。”
她总算明白,为何皇上近来总往翊坤宫去——年氏一族在朝中风头无两,华妃自然水涨船高,自己这点念想,在江山社稷的功名利禄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流朱气不过,往地上啐了一口:“可也不能这样啊!”
“前儿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藕粉糕,刚要送来,就被翊坤宫的人拦下了,说‘华妃娘娘嫌甜,宫里的糖都得先紧着翊坤宫’,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欺负?”
甄嬛转身回屋,声音轻得像叹息,“在这宫里,圣眷便是道理。”
“年将军立了大功,皇上自然要疼他的妹妹,咱们原就该懂事些。”
话虽如此,指尖却掐进了掌心——那盒皇上先前赏的杏仁粉,如今还搁在妆奁里,早没了热气。
槿汐见她眼圈泛红,忙道:“小主别多想,苏培盛还说,皇上前日批阅奏折到深夜,还问了句‘碎玉轩的炭火够不够’,心里原是记着您的。”
甄嬛拿起那方素笺,对着光看,墨迹里藏着的松烟香早已淡了:“记着又如何?”
“如今他眼里,怕是只有年家的军功,和华妃宫里的琉璃盏了。”
她将素笺折成小方块,塞进妆奁最底层。
“把那盒杏仁粉收起来吧,往后……别再盼了。”
窗外的风卷着海棠花瓣飞过,落在廊下的石阶上,像堆细碎的心事。
甄嬛望着铜镜里自己憔悴的脸,忽然觉得,先前以为的“特殊”
,或许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这深宫的恩宠,从来系于朝堂风云,半点由不得女儿家的痴心。
景仁宫的暖阁里,熏笼烧得正旺,皇后斜倚在铺着貂褥的软榻上,手里捻着串紫檀佛珠,听着剪秋回禀各宫琐事。
“昨儿延禧宫的富察贵人刚做好件石青杭绸的披风,还没上身呢,就被翊坤宫的人拿去了,说是华妃娘娘瞧着样式新奇,要留着赏人。”
“富察贵人气不过,告到咱这来了。”
剪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平。
皇后指尖的佛珠转了半圈,淡淡道:“知道了。”
“让富察贵人忍忍吧,不过一件披风,犯不着跟翊坤宫置气。”
剪秋急道:“娘娘,这哪是一件披风的事?”
“前儿齐妃宫里的翡翠摆件,还有沈贵人的那对玉簪,不都被华妃借着‘瞧稀罕’的由头拿去了?”
“她这明摆着是踩着各宫的脸面往上爬,眼里哪还有您这个六宫之主?”
皇后抬眼,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开得正好的水仙上,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映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她眼里有没有我,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眼里得有皇上,有这大清的规矩。”
她顿了顿,佛珠在指间轻轻磕碰,“年羹尧刚晋了一等公,圣眷正浓,她这个做妹妹的,气焰盛些也寻常。”
“可也不能让她这般无法无天!”
剪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娘娘忘了?她宫里那‘欢宜香’……”
“嘘——”
皇后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扫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