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嗯”
了一声,心思被点破也不恼,只对甄嬛道:“夜深雪寒,你也早些回碎玉轩吧。”
“让小厨房给你备些热汤,仔细别再着了凉。”
甄嬛忙屈膝应道:“谢皇上体恤,臣妾告退。”
看着她踩着薄雪离去的背影,玄狐斗篷的毛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皇上指尖捻了捻,眸中带着几分玩味——
这莞常在,倒是比花名册上瞧着更有灵气些。
苏培盛瞧着皇上神色,笑道:“小主这性子,倒真透着点梅花的劲儿。”
皇上没接话,只转身往园外走,雪粒落在明黄披风上,簌簌有声。
虽今夜未能召幸,可这倚梅园内惊鸿一瞥,想来用不了几日,碎玉轩的牌子,该出现在绿头牌上了。
这般在雪夜里念着“逆风如解意”
的女子,总归是该再瞧瞧的。
锦绣缩在另一侧的树丛里,寒气顺着单薄的衣料往里钻,冻得她牙关打颤,却死死咬住下唇——
小姐吩咐过要盯紧倚梅园的动静,她半点不敢松懈,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梅枝,树影婆娑间,不仔细瞧真难现藏在暗处的她。
待皇上与莞小主一行人走远,锦绣才哆哆嗦嗦探出头,眼尖地瞥见那株最粗壮的梅树上,似有个红色影子晃了晃——像是张剪纸,被细麻绳系在枝桠间,在风里轻轻打转。
她正眯眼想瞧得更清些,忽然见西侧月洞门后转出个人影。
那人穿着石青色暗纹常服,腰束玉带,瞧着年纪轻轻,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贵气,倒像是位宗室王爷。
锦绣心里一紧,连忙往树后缩得更紧了。
就听那人走到梅树下,仰头看了看那剪纸,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风又急,锦绣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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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抬手轻巧一够,便将那剪纸取在手里,指尖捻着看了两眼,嘴角似勾了勾,随即转身往乾清宫方向去了。
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锦绣险些惊得叫出声,忙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疼得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才把那声惊呼憋了回去。
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她才敢松开嘴,揉着麻的手臂,心里突突直跳:这剪纸是莞小主留下的,怎么被这位贵人取走了?
定了定神,锦绣想起自家小姐的嘱咐,不敢耽搁,裹紧了身上的夹袄,借着树影掩护,猫着腰往乾清宫方向摸去。
路上撞见巡夜的侍卫,她忙低眉顺目垂手立在一旁,等侍卫走了才加快脚步,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回禀小姐,这事儿怕是比预想的还要绕些。
锦绣回到乾清宫时,这除夕夜宴已近尾声。
今岁是皇上登基后的头一个除夕,自开宴至此刻,礼乐有序,仪轨周全,竟没出半分差池,殿内众人脸上都透着几分松快。
她身着一身靛蓝色宫装,裙摆不起眼处沾着些未化的雪粒子,混在殿内穿梭侍奉的宫女中,毫不起眼。
走到安陵容座旁,她垂敛目,极轻地向主子点了点头。
安陵容正端着茶盏,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见她这模样,便知事有眉目。
待锦绣侍立身后,她才侧过脸,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