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端着刚温好的药茶进来,低声道:“小姐,绥福殿那边又传了赏,说是皇上赏了夏常在一对羊脂玉镯,苏培盛公公亲自送去的呢。”
安陵容捏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针尖刺破了绢布,留下个细小的洞。
她轻轻叹了口气:“倒是巧了。”
锦绣不解:“小主说什么巧?”
“前几日夏常在约我去倚梅园,”
安陵容放下针线,指尖拂过荷包上未绣完的梅枝,“她说那儿的绿萼梅开得正好,邀我同去‘赏玩’。”
“我想着这荷包快绣完了,就没应。”
她抬眼望向窗外,“谁知她这一去,就得了圣宠。”
锦绣咋舌:“这可真是……甄嬛小主连着去了几日都没遇着,她倒好,去一回就成了。”
“或许这就是命数。”
安陵容拿起剪刀,剪掉线头,“我原也动过心思,想着倚梅园红花白雪,若我换上那身水红撒花裙,跳支《惊鸿舞》,未必不能入皇上眼。”
“毕竟这身段本事,用在正途上,也不算辱没。”
她摩挲着荷包上的丝线,忽然笑了:“还好没去。”
“如今各宫小主都往倚梅园涌,跟赶庙会似的,反倒显得刻意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隐约是夏冬春的声音。
正说着,殿外忽然一阵喧哗,夏冬春那带着几分张扬的声音穿透窗纸飘了进来:“你们都跟上!”
“随我去御花园挑些好梅枝,多折些回来——我要让绥福殿里,处处都浸着这梅花香!”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环佩叮当与脚步声远去,想来是她带着宫女太监们往御花园去了。
锦绣探头看了看,回来道:“是夏常在带着人往御花园去了,说是要折几枝红梅插瓶,走路都带着风呢。”
安陵容重新拿起绣花针,声音平静:“刚得几日恩宠,锋芒就露成这样了。”
她绣下最后一针,将荷包翻转过来,上面的寒梅栩栩如生,“锦绣你瞧,这花要开得沉稳才耐看,开得太急,反倒谢得快。”
锦绣凑近一看,笑道:“小姐绣得真好,这梅枝看着就有韧劲。”
“韧劲才好。”
安陵容将荷包收进锦盒,“这宫里的恩宠,原就像这冬日的梅,有的开在显眼处,风一吹就落了;”
“有的藏在枝桠间,反倒能挨过这严寒。
咱们且等着便是。”
暖阁外的风还在呼啸,绥福殿的笑语隐约传来,衬得这边愈安静。
安陵容望着烛光里自己的影子,指尖的银线又开始穿梭——她的路,从来不是靠一时的热闹铺就的。
翊坤宫的暖阁里,鎏金熏炉燃着上好的龙涎香,华妃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东珠手串,听颂芝回话。
“娘娘,夏常在这几日倒是得意,昨儿让丫鬟去御花园折了半篮子红梅,说是要插满绥福殿的瓶瓶罐罐呢。”
颂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个包衣出身的常在,刚得两晚恩宠,就敢这般张扬。”
华妃嗤笑一声,将手串扔在矮几上:“包衣世家?她祖宗坟头能冒几缕青烟,还不是托了皇上一时兴起?”
她端起茶盏抿了口,指尖划过描金的盏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