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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道:“蝉儿,你说我当初应下选秀,到底值不值?”
夏蝉正为她沏着雨前龙井,闻言手一顿,忙笑道:“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能入宫伺候皇上,是多大的福分,多少旗人姑娘求都求不来呢。”
夏冬春端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目光却落在窗外——宫墙太高,将夜空割成方方正正一块,连月亮都显得局促。
“福分?”
她嗤笑一声,“是顿顿有山珍海味,还是日日能穿绫罗绸缎?”
“可你瞧这墙,高得能压得人喘不过气,咱们就像圈在笼子里的鸟儿,外头人看着金贵,内里的憋屈,只有自己知道。”
她顿了顿,瞥见妆台上那盒刚送来的萨其马,是阿玛特意让人从京中老字号捎来的,还是她在家时最爱吃的口味。
“在家时,这个时辰,我该在院子里追着八哥跑,或是缠着额娘教我做酱肘子,哪用像现在这样,笑一声都得掂量着合不合规矩?”
夏蝉不敢接话,只低眉顺眼地收拾着案上的点心匣子。
夏冬春拿起一块萨其马,咬了一小口,甜香漫开,心里却空落落的。
“阿玛倒是疼我,隔三差五送些东西来,可这些吃食玩物,填得满这宫墙里的空吗?”
她望着琉璃灯投下的斑斓光影,轻声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才是个头呢?”
殿外的梆子敲了两下,夜已深了,只有宫墙上的角楼还亮着孤灯,像只沉默的眼,映着这深宫里无数相似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