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来得要紧啊。
苏培盛刚领着人退下,安陵容便让宫女将那些赏赐一一归类码放。
她指尖拂过那套点翠头面,心里自有盘算:皇上性子是拧巴些,可若真能揣度着他的心意,在细枝末节处透着关切,他未必察觉不到。
这是她前世伴在他身边多年,才慢慢咂摸出的门道——
他欢喜人顺着他的喜好,却偏不喜欢人直白地揣测;看似处处讲究规矩,内里却藏着份别扭的柔软。
是以,她才打定主意做那朵最合衬的解语花,里子面子都得熨帖得正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全合着他的心意来。
这般相处,恩宠自然不会少。
安陵容望着那套金丝嵌珍珠点翠头面,接着对身边的锦绣道:“仔细些收进樟木箱里,垫上软绒,莫要磕着碰着。”
锦绣应着“是”
,正要动手,安陵容又叮嘱:“锁好了,钥匙收在我妆奁最下层。”
锦绣不解:“小姐,这头面这般精致,怎不多戴戴?”
安陵容嘴角微扬:“好物得用在恰当处。
日后见驾,这些物件便是分寸。”
“皇上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瞧着是旁枝末节,恰恰是这些地方,最能让他瞧出心意。”
锦绣似懂非懂点头,小心将头面收妥。
安陵容望着箱中流光,眼底藏着笃定——步步为营,方得长远。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敬事房的太监就捧着绿头牌来了,上面明晃晃翻着“谨常在”
三个字。
一时间,养和殿里的人都透着几分喜气,安陵容面上虽依旧温婉,眼底却藏不住那点光。
只是这风光,也就鲜亮了两日。
两日后,皇上便又一头扎进了养心殿,批奏折、见大臣,忙得脚不沾地,后宫里许久都不见他踏进一步。
这倒让安陵容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做那众矢之的。
私下里,各宫的碎话早传得沸沸扬扬,有那不得意的嫔位,对着底下人就酸溜溜地说:“瞧那储秀宫的谨常在,才得几日恩宠就歇了,可见是个没福泽的,连皇上的眼缘都留不住。”
这话顺着宫道飘进养和殿时,安陵容正坐在窗前描花样子。
贴身宫女锦绣听了气不过,小声嘀咕:“小姐,她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前两日万岁爷翻牌子时,谁不眼红?”
安陵容笔尖一顿,抬眼淡淡一笑,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红又如何?帝王家的恩宠,本就不是靠一时新鲜能攥住的。”
“她们只瞧见这两日的冷寂,却不知养心殿的烛火亮到几时,更不懂万岁爷心里装着的江山社稷,岂是儿女情长能绊住的?”
她放下笔,指尖拂过宣纸上刚描好的兰草,语气里带了点旁人读不懂的通透:“让她们说去便是。”
“这宫里的日子长着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锦绣听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自家小姐神色淡然,也便把那些闲言碎语抛到了脑后。
安陵容不再多言,只重新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随意肆掠,一如她此刻的心思,看似平静,实则早已织好了一张细密的网,只待时机,便能稳稳兜住那份深不可测的圣心。
接连消停了几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