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的手腕刚露出那道金纹，墨染的呼吸就顿住了——纹路的起笔处有个极小的“栀”

字，是母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当年母亲给她织师徒纹时，也在自己腕间绣了同样的字。

她猛地抓住离珠的手，指尖触到那道冰凉的纹路，像是摸到了十年前母亲留在织锦榻上的余温。

“这道纹……是母亲给你织的？”

墨染的声音颤，眼泪又要涌上来，却被离珠轻轻擦掉。

离珠的指尖泛着淡紫的妄力，触到墨染的脸颊时带着刺骨的冷，可眼神里藏着的疼惜，却和当年在织时主城廊下一模一样。

“是你母亲临走前织的。”

离珠的声音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的东西，“那天妄卫破了屏障，她把你藏进暗柜后，拉着我的手织了这道纹，说‘阿离，以后染染就交给你了，别让她走我的路’。”

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才继续说，“我本来想带你走，可妄时尊的人追得太紧，我为了引开他们，只能故意暴露自己，被妄力封了魂——等我能挣脱控制去找你时，织时主城已经成了废墟，我找了你五年，才在妄墟边缘看到你和夜砂在一起。”

墨染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自己蜷缩在破庙里，夜砂说“离珠早就投靠妄时尊了”

，说“你母亲的死就是她害的”

。

那时她信了，恨了离珠五年，可现在看着离珠腕间的师徒纹，看着她影绸下不断渗血的伤口，那些恨意突然像被金纹线缠断的影丝，碎得没了踪影。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背叛了织时族。”

墨染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抱住离珠，却被她轻轻推开——离珠的身体太凉了，像是裹着一层冰，“你的身体……”

“是妄力的反噬。”

离珠苦笑一声，收起手腕，影绸重新缠上伤口，“当年被妄时尊封魂后，我只能靠影绸压制体内的妄力，可最近为了偷核心碎片，动用了太多织时力，妄力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她看向云溪手里的锦袋，眼睛突然亮了，“这是夜砂给你们的？里面是织时本源晶？”

云溪点头，打开锦袋，半块泛着金光的本源晶落在离珠掌心。

离珠的指尖刚触到晶面，晶上就映出半朵并蒂莲——和她间木簪的纹样正好互补。

“这是我当年藏在夜砂那里的，”

离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本源晶有两块，一块在我这里，一块在她那里，合在一起才能打开时牢的‘织时本源锁’——那里面关着织时族最后三十个遗民，还有……你母亲的残魂。”

“母亲的残魂？”

墨染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金纹线紧紧攥住，“她还在？”

“在。”

离珠肯定地点头，指尖划过本源晶的纹路，“你母亲当年用织时力护住了部分残魂，藏在时牢的本源锁里，妄时尊想靠残魂炼‘时空重置术’，所以一直没动她。

我们得尽快去时牢，再晚……残魂就会被妄力吞噬。”

就在这时，机关驴突然从墨小丁的背包里钻出来，木角泛着急促的红光，对着晶矿深处嘶鸣——它的木精魂能感应到妄力波动，而且这次的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

“有妄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