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认床。”
林知意摸了摸红肿的眼睛,不可能告诉他昨天自己大哭了一场吧,到时候被他知道自己被绿了,多没面子。
“乡下的木床肯定没城里的席梦思睡着舒服。”
这次林知意百分之百确定他语气的确有嘲弄了,从她回来那天,她就觉得陈晚风说话夹枪带棒的。
林知意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翻了个白眼:“是啊,城里什么都好。”
她明显感觉到陈晚风背后的肌肉紧了紧,然后小电驴突然压到一个大坑,剧烈的颠簸差点把她甩下去,情急之下林知意一把环住了他的腰才有惊无险。
本来就燥热的夏天,陈晚风的背和腰腹烫得像铁板一样,林知意立马弹开,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林知意盯着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地想着。
回到家门口,林知意跳下车,不情不愿得道了一声谢,抬腿要进屋。
陈晚风只是沉沉看了她一晚:“……有事喊一声。”
说完,他骑着电瓶车一个转弯,遛到了自己家门口,停好电瓶车就进屋去了。
林知意站在原地,有事喊一声?
这算是什么……联系方式?为什么不打电话?
她环视了一圈人烟寥寥的院子,已经有人扛着锄头回来了,看到林知意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林知意举着面条委婉拒绝,迅钻进了屋里。
陈晚风冲完凉,只穿着一条宽松的工装短裤,坐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院中的老年人交谈着就今天的农活,时不时问两句陈晚风,他随意地回答着,眼睛却盯着对面那家人亮着灯的窗户。
窗户缝里传出健身操的音乐和教练加油打气的声音,窗户映出里面模糊的人影,正在跟着节奏动来动去。
陈晚风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天那晃眼的雪白肩膀,那片被汗水浸湿后贴在纤细脖颈上的碎,那双纯净却带了一些疲倦的眼睛,以及小电驴上撞在他后背又迅离开的柔软。
燥热感毫无预兆地涌起,他的眼神在朦胧的夜色里沉得吓人,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陈晚风猛地站起来,走到院子的水槽前,打开水龙头将头伸了过去,淋了一阵水。
陈奶奶看到孙子这举动,笑呵呵地跟旁边的邻居说道:“呵,大小伙子屁股三把火,夜里这么凉快还冲凉水。”
邻居纷纷附和地说着,慢慢话题又跑到其他的事情上了。
陈晚风抹了把脸上的水,再看向对面的窗户,人影已经不见了。
夜还很长。
乘凉的人陆续散去,村里的狗偶尔吠叫几声,更衬得夏夜寂静无声。
某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东西,在这个闷热的夜晚,悄然破土,疯狂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