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众人急忙扑到垛口。
火把的光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赤裸身体的人影,踉跄地地奔到护城河边,下了河,游将过来,到的城下,仰头哑叫,声音含混不清。
“是孟将军!”蒋善合眼尖,失声叫道。
“快!快放垂篮!”孟海公迭声下令。
垂篮吱呀放下,将这人吊上城头。附近尽是火把,光线明亮,孟啖鬼的惨状彻底暴露,肩胛处伤口血流,一张脸肿如猪头,口鼻血迹斑斑,门牙豁了几颗,背上鞭痕交错,一丝不挂,浑身沾满泥污血渍,赤着的双脚冻得青紫。端得怎个可怜!何曾还有半分悍将的模样?
“阿弟!阿弟!你……,你这是?无恙否?怎竟至斯!”孟海公抢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孟啖鬼,上下打量,惊骇交加,语无伦次。
蒋善合解开披风,撕裂了,包扎在孟啖鬼肩胛上的伤处,将披风裹在孟啖鬼的身上。
孟啖鬼等百余人方才被汉骑、汉卒围杀的时候,动静随风传到了城头。只是离得远,杀百余人,速度也快。城头诸人没听怎清。不过都已料到必是孟啖鬼遭了埋伏。
孟海公正担心不已。不料却孟啖鬼竟能还回,虽是一喜,他这幅惨状,却令人又惊又觉可笑。
好像已从成子路、蒋善合和周近守军将士投来的目光中,感到了他们的惊诧、怜悯、笑话,尤其成子路白净的脸上,虽也挂着关切,但在他此刻扭曲的视野里,却仿佛写满了幸灾乐祸。
孟啖鬼挣开孟海公、蒋善合,难以言喻的羞愤直冲顶门,怒火中烧,戟指成子路,愤声骂道:“你这贼厮背城,与李靖勾连,害俺中伏,且更欲献城!”抢了一把横刀在手,就要去杀他。
牙掉了几颗,嘴唇肿着,话语不清,但意思大家能听明白。
成子路莫名其妙,吓得连退两步,叫道:“将军何出此言?此话从何说起?”
蒋善合慌忙拉住了孟啖鬼的胳臂,拦住了他。
“住口!”孟啖鬼根本不听解释,骂道,“俺在李靖帐中,见得一人。这人一见俺,便掩面弯腰,急从帐后遁走!当时俺没太留意,还城路上,细做思量,这厮身量却似眼熟,俺曾见过。乃就是你这贼厮族中的成子生!要非你遣他暗通李靖,献我袭营之谋,他怎会在汉营?”
成子路愕然,说道:“子生不在城中,在成武,俺如何遣他入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