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师父。」
知微猛地抬头,凌乱如鸦羽的黑发下,一张惊心动魄的小脸显露出来。
即便唇色寡淡丶眼下青灰,也掩不住精雕玉琢的美。
眼尾天然微扬的弧度本该冷淡高傲,此刻却因长睫盛着水汽而显得破碎易折。
她跟跎地站起来,机械性地行礼:「徒儿参见师父,恭喜师父顺利突破—」
......」」
陈业不由得沉默。
这是怎麽回事?!
意外,心疼,懊恼,后悔—
他从未料到这一幕。
刮骨鞭,对无垢琉璃体的知微而言,不疼不痒。
可知微,怎麽会憔悴至此?
不知觉间,陈业的声音发涩:
「知微,为师不该打你,更不该—说出那番,要将你逐出师门的话。」
「师父——·师父,你在说什麽。」
「为师,向你道歉。」
「道歉?」
「...嗯。」
「师父何错之有?」
「为师—」
「师父何错之有!」
声调陡然提高。
知微漆黑的瞳孔死死钉在陈业脸上,里面翻涌的并非怨,而是陈业更不愿意看见的虔诚,
「是徒儿罪该万死!徒儿心思,竟敢窥探师踪,逆师父教诲!师父施以鞭答,是为徒儿涤荡污秽!师父言逐出师门—更是丶更是警醒徒儿万世不得逾矩!」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逻辑扭曲,但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师父绝对信仰。
剧烈的情绪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非但没有顺势示弱,反而强行挺直纤细脆弱的脊背,双膝重重砸向冰冷的地面:
「求师父,再罚我一次!罚得更重些!让徒儿永远记住教训!」
窗户微希的光明,恰好落在她跪伏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