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
&0t;莫说河北东路,就是京东、燕云,也未必不能碰一碰。
&0t;
与此同时,梁军大营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
营帐间的火把明明灭灭,将巡逻士兵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中军大帐内,史文恭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的军报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伤亡数字。
烛火在他刚毅的脸上跳动,投下深深的阴影,将他紧锁的眉头勾勒得更加深刻。
&0t;报——&0t;
亲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0t;各部伤亡已清点完毕。
阵亡两千三百余人,重伤一千七百,轻伤不计&0t;
史文恭没有抬头,只是摆了摆手。
待亲兵退下后,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烛台都跳了起来,烛泪溅落在军报上,将那些冰冷的数字晕染开来。
&0t;王禀&0t;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前又浮现出白日里那固若金汤的城墙和城头上飘扬的旗帜。
帐外,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
那声音像极了战场上伤兵的哀嚎,又像是对这场失利最无情的嘲讽。
远处传来伤兵营里军医的呼喊和伤者压抑的呻吟,偶尔夹杂着几声战马的嘶鸣。
史文恭走到帐门前,掀开帘子望向清平县方向——那座小城在月光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城头上的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0t;传令各营,&0t;
史文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0t;加强巡逻,防备夜袭。
明日明日再议。
&0t;
说完,他重重地放下帐帘,将清平县的灯火隔绝在外。
烛光中,他的身影在帐壁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那影子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仿佛一头被困的猛兽。
秋风卷着沙尘掠过营帐,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中军大帐内,牛油蜡烛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史文恭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他负手立于军事地图前,青铜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地图上清平县的位置已被朱砂重重圈画,四周插满代表梁军的黑色小旗,却唯独城墙内那片空白格外刺目。
&0t;报——&0t;
帐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掀开帐帘时带进一阵冷风,烛火剧烈摇晃起来。
&0t;禀梁王,李太尉与许尚书到!
&0t;
史文恭眉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
他转身时,铠甲关节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个稳健如松,一个轻若浮萍。
李助率先踏入帐中。
这位大梁太尉今日未着官服,反而一身素白道袍,后背背着着那柄闻名天下的金剑。
剑鞘上镶嵌的七颗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奇异光彩,与他眼角细密的皱纹形成奇妙对比。
他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声在寂静的军帐中格外清晰。
&0t;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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