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咕咕就喝了一碗。
可方清雪却是一动不动。
坐着,坐着。
那眼眶却毫无征兆地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砸进碗里,混着稀粥,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咦?”
“这又是怎的了?”
林澈诧异地望过来,嘴里还含着一口稀粥,说话有些含糊: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可是夫君今日太过勇猛,吓着你了?”
“没、没什么……”
方清雪听着这半开玩笑的话,心中虽然舒畅一些。
可下一刻,内心的巨大压力袭来。
三日后,那如同阎王催命帖般的一万钱债务就要到期!
若届时还不上,这方家老宅,她最后的栖身之所,也将被那放印子钱的恶霸收了去!
林澈越是优秀,她心底对那近在咫尺的绝望,就越是看得清晰。
林澈瞧着她那强忍悲戚、肩膀微微耸动的模样。
心下明了,放缓了声音安慰道:
“莫要想那些烦心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明日我便出去卖酒,赚了银钱回来,给你割肉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如何?”
“赚钱?”
“买肉?”
方清雪心底泛起无边的苦涩,她轻轻摇了摇头,连争辩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与他争论这些镜花水月般的空话,又有何用?
她现在只想快快吃完这碗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顿安生饭,然后回到她那间四面漏风的厢房。
蜷缩在那由干稻草铺就勉强称之为“床”的角落,沉入梦乡。
这半年来,也只有在梦中,她才能暂时忘却现实的冰冷,得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