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不配。
祁让只是瞟他一眼,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虚弱地喘息道:“我救了你一命,你总要帮我点忙吧?”
徐清盏一怔,立马又警惕起来:“你想要我干什么?”
祁让说:“我现在浑身无力,你能不能帮我牵一下马?”
原来只是牵马。
徐清盏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答应他。
晚余催促道:“你别磨蹭了,快走吧,我家又没有大老虎,你是怕我们把你卖了吗?”
她说“我们”。
祁让直觉这个“我们”是指的她和自己,轻轻弯起了唇角。
徐清盏默默走到墙边牵起了祁让的马。
就当还他的人情吧,自己身无一物,也没有别的东西好报答。
这马很听话,没拴缰绳也不乱跑,看到徐清盏来牵它,还伸头去蹭徐清盏的手。
徐清盏长这么大头一回接触马,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些许少年人该有的好奇与向往。
祁让说:“你想学骑马,以后我可以教你。”
徐清盏眼睛亮起一瞬,又飞快垂下眼帘。
他是皇子,自己是乞丐,他怎么可能会教自己骑马?
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他好。
晚余见他终于不再纠结,也很高兴,扶着祁让往自己家走去。
等他们进了门,一些围观的民众还没有散去,高一声低一声地讨论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是什么来头。
这时,一个红衣少年牵着一匹白马路过,向众人打听道:“怎么了,这里出了什么事?”
众人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忙带了几分恭敬和他讲了方才发生的事。
少年哦了一声,得知打斗的人已经离去,便也不甚在意,又向民众问道:“听闻这里有一家无名酒馆,他家自酿的果酒很是香醇,不知在哪条巷子?”
原来是出来喝闲酒的贵公子。
民众热心地给他指引了方向。
少年道了声谢,便骑上马往那个方向走去。
又是一阵春风掠过,柳絮满天飞舞。
少年挥手拂开眼前的柳絮,自言自语道:“这么多柳絮,难怪这里叫柳絮巷。”
柳絮纷纷扬扬,如同漫天飞雪送故人。
……
晚余家是一处小巧精致的院落,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处处透着江南人家的婉约风韵。
院中柳絮轻舞,花香袭人,洒满阳光的回廊下,一个温婉美丽的妇人坐在藤椅上绣花,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正在院中晾晒被褥。
寻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却是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祁让看到那妇人,心想她应该就是晚余的母亲梅夫人了。
想到前世梅夫人因自己而死,心中不免愧疚难当。
晚余到最后都不肯接受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梅夫人。
所以不管晚余如何铁石心肠,他都不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年轻时不知轻重,犯下了那些不能被原谅的错误。
那些不可挽回的,他已经无能为力,这一世,就尽力护她们母女周全,早日为梅家翻案,让梅夫人和流落在甘州的兄长团聚,当作是对他们的补偿吧!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