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寝殿里,祁让躺在空旷的龙床上,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钟鼓礼乐之声,想象着晚余牵着佑安的手走向龙椅的画面,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一抹轻浅的笑意。
他太虚弱了,连笑一下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孙良言和祁望在床前守着他,几乎不敢眨眼。
“皇上,您答应了殿下要等他回来的,他肯定有好多话想和您说,您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呀!”孙良言喊魂似的在祁让耳边念叨,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会长睡不醒。
祁让静静躺着,无力给他回应。
孙良言红着眼睛看向祁望:“殿下要不要再给皇上扎几针,或者再开个方子试试?”
祁望轻轻摇头,用无声的动作杀死他最后的希望。
孙良言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忙转过身拿袖子擦掉。
祁望叹了口气,对祁让说:“我知道你这样很难受,但今天是佑安的大日子,你要是撑不过去,这一天就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你但凡再等个一两天,他今后想起这天时也能好受一点。”
这句话像是一剂灵丹妙药,祁让黯淡的眼底又有了些许的亮光。
他轻轻眨动眼睫,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天是佑安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不能让今天成为佑安最悲伤的日子。
晚余之所以求他无论如何再给她三天时间,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他答应了晚余,也答应了佑安,他不能食言。
他转过头,痴痴地望着门口。
时间这么快,却又这么慢。
快到等不及孩子长大。
慢到等不及孩子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福子匆匆而来,声音里满是欢喜:“恭喜皇上,殿下已经顺利完成登基仪式,现在正和娘娘一起往乾清宫来。”
祁让精神一振,说话都有了力气:“怎么还叫殿下,该改口了。”
“对对对,奴才一高兴就给忘了。”小福子笑道,“殿下现在是皇上,皇上现在是太上皇了。”
祁让也笑起来,问祁望:“咱们大邺朝,还有比朕更年轻的太上皇吗?”
祁望目光悲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