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里曾是天规律令的发源地之一,三百年前,九域最严酷的刑罚皆由此岛诏令下达。每一纸判书落笔,必有百人伏诛。后来战火焚岛,整座岛屿沉降三尺,海水倒灌,只剩一座残破钟楼矗立礁石之上,每逢潮汐涨落,便会发出呜咽般的回响,故名“沉音”。
而如今,岛上竟有人烟。
秦川踏上海滩时,正逢退潮。沙地上布满奇异痕迹??不是脚印,也不是兽迹,而是一道道用贝壳拼成的符号,排列成行,宛如某种失传的文字。更远处,几间茅屋依崖而建,屋顶覆盖着晒干的海藻与碎瓷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一个女孩坐在礁石上,赤足垂入浅水,手中握着一根骨笔,在一块平整的龟甲上刻字。她约莫十五六岁,眉目清秀,肤色微褐,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盛着整片星海。
她抬头看见秦川,没有惊慌,反而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认识我?”
“不认识。”她摇头,“但我等的人,总会来。”
她叫**阿湄**,是岛上唯一的“记语者”。据她说,沉音岛从未真正荒废,每隔三十年,就会有一人被潮水送来,带着一身伤痕和一段遗忘的记忆,在此写下所知的一切。写完之人,或疯或死,唯独文字留存下来,埋于岛心深穴。
“你是第七个。”她指着钟楼下方一处裂口,“前六个的故事,我都读过。你们都说自己反抗了天规,可最后……还是留下了新的规矩。”
秦川心头一震。
他走进钟楼,发现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层层叠叠,似是不同年代所留。有些已被海水侵蚀模糊,有些却崭新如初,甚至还在渗出血一般的暗红液体。
他伸手触碰,刹那间神魂震荡??
画面浮现:一位白袍老者跪在祭坛前,双手高举玉碟残片,嘶吼着:“**秩序不可无!宁错杀三千,不容一乱生!**”台下万人叩首,眼中无光,如同木偶。而就在那一刻,他的心脏猛然炸开,化作一团黑雾,钻入地下……
秦川猛地抽手,冷汗涔涔。
“这是‘执念烙印’。”阿湄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凡是心中坚信‘必须控制他人’的人,死后神识不散,会被这座岛吸收,变成律令的种子。它们潜伏百年,一旦遇到怀疑、恐惧或混乱,就会重新发芽。”
秦川终于明白为何此地被称为“沉音”??不是声音沉没,而是**人心深处那些不敢说出的恐惧,在这里汇聚成形,化为新的天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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