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善长的质问,邓愈没有半分犹豫,当即道:“陛下方才不是说过了,改土归流。”
“倘若偏远部族不愿臣服,又该如何?”
“打!”
邓愈表情郑重,朗声说道:“打到他们归服为止!”
就在詹同以及一众文武皆以为李善长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李善长微微颔首后,便也是一言不发,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前站定。
见状。
邓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竟没想到自己能驳斥的李善长无言可说。
而周围一众官员更是满脸好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李善长。
“韩国公为何不言?”同样有些疑惑的朱标轻声开口。
“詹大人,卫国公所言极是。”
“老臣信服,无所谓再言。”
“嗯?”
见朱标仍旧有些不解,李善长咽了下口水,旋即环顾殿内一众文武,朗声说道。
“陛下所言改土归流,自是要比历朝所施羁縻之策更加高明。”
“然改土归流之初,偏远部族必心有抵触,甚至民变生乱。”
“詹尚书、卫国公所言兴兵镇压,以武震慑使其宾服,臣并无异议。”
“满朝诸公皆无定论,想来也是对以武震慑没有异议。”
“老臣不敢夺陛下施恩天下之心,老臣更不敢与满朝诸公意见相左!”
此言一出,殿内百官特别是一些个文臣面露茫然。
他们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自己竟也同意以武震慑。
也正是看到这些个文臣茫然无措的表情,朱标这才明白了李善长的用意。
他哪里是要劝阻改土归流,他分明就是想要让改土归流更加顺利的推行下去。
而且李善长的聪明点在于当听到改土归流要将偏远部族划为行省,以行省治之的时候。
李善长便能预见到推行改土归流之法,偏远部族必起兵祸。
一旦将来偏远部族叛乱甚多,届时朝中这些个文臣势必会言改土归流非良善之法。
届时朝堂反对之声自然也是不绝如缕。
而眼下!
李善长将自己置于孤位,率先言明改土归流或不可行。
引的詹同、邓愈还有一众闭口不言的文臣驳斥于他。
可也就在邓愈说出以武镇压,以兵讨伐后,李善长顺势便将满朝默不作声的文臣都定义成同意此法。
如此一来。
今后改土归流的过程中,地方叛乱需要朝堂出兵镇压,朝中这些个文臣断不能多言。
李善长此举,便是事先堵死某些文臣的退路,好让改土归流一法能一直推行下去。
念及至此。
朱标清了清嗓子,环顾满朝群臣幽幽说道。
“朕虽有意恩待偏远部族,然诸公见解相同,甚为一致。”
“是故朕也不能夺群臣之情。”
“卫国公,梁国公!”
“臣在。”
“吐蕃、云南两地改土归流,朕便交由你二人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