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乏术了。”
顾维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谢冬梅没再看他,转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几十双眼睛一下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谢大夫,我爷爷他……”一个年轻人颤声问道。
谢冬梅的目光从一张张焦急的脸上扫过,重复了刚才的诊断:“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挺过来就看这半个小时了。听天由命吧。”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十口子人,一个个脸上血色褪尽,却没人吵嚷没人质疑。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开始祈祷。
谢冬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竟生出一丝感慨。
难怪顾家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年头里屹立不倒。
这么大的家业,居然没一个红眼没一个内斗的。
这份齐心,才是他们家最大的本钱。
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住了,走得特别慢。
屋里那座红木老座钟的钟摆,每一次‘滴答’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顾维的心坎上。
他死死盯着墙上挂钟的秒针,恨不得用意念让它停下来,可它却又那么无情地一格一格往前挪。
半个小时,听着不长,可现在却像是要耗尽他一辈子的心力。
谢冬梅靠在门框边双臂环胸,神色看不出喜怒,但那双眼睛也同样没离开过墙上的钟。
二十分钟过去了。
床上的顾老爷子除了胸口那几乎看不见的微弱起伏,再没有半点动静,那张灰败的脸颜色似乎更深了些。
顾维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到了底。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砚君匆匆走了过来。
他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人群愣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屋里的顾维。
“顾总!”陈砚君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焦急,“豹哥那边跟顾氏的合作协议已经拟好了,现在有个紧急附件需要您立刻签字!”
谢冬梅的眉头猛地一蹙,陈砚君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豹哥……
一个混地下的,怎么跟顾家这种正经生意人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处处透着诡异。
陈砚君没注意到谢冬梅,他的眼里只有顾维还有那份重要的文件。
他绕过人群,抬脚就要往屋里跨。
“站住。”谢冬梅挡在了陈砚君面前。
陈砚君一愣,这才看清了拦着他的人,“谢姨?您怎么……”
“现在不行。天大的事也得等。”
她说着下巴朝屋里那张床微微一扬。
陈砚君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床上躺着面如死灰的顾老爷子,还有旁边失魂落魄的顾维,以及门外几十口子人那一张张惨白焦灼的脸。
陈砚君凑近谢冬梅,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小:“谢大夫,这……这是什么情况?”
谢冬梅的视线重新落回墙上的挂钟,秒针正一格一格地迈向最后的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字字千钧,“要是醒不过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