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捧着厚厚的账册放到案上,“大侄女,这些便是北地近年来的兵簿。”
裴清晏道了声谢,拂衣坐在案前,随着动作胸前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竟然穿了你的琵琶骨?”
“破案心切,总要用些手段的。”裴清晏说得云淡风轻,话里夹杂着些许嘲讽。
钱无度叹了口气,义愤填膺道:“那些人也就欺负裴家无人,若将军在世,他们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你下这般狠手。”
裴清晏捏着兵簿的手微微用力,眉眼流露出悲伤之色。
见状,钱无度拂衣坐下,压低声音道:“大侄女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定全力相助。”
“多谢叔父。”
裴清晏口中道谢,但并未有开口求助的打算。她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浑水之下,她谁都不信。
“大侄女。”钱无度见裴清晏不接茬,只能主动挑起话茬,“那钦差有没有留下后手,比如暗中给你或者他家人送去账本之类的证据?”
裴清晏正低头查着兵簿,闻言抬眸,面露难色,摇摇头。
钱无度看着裴清晏再度将注意力移到兵簿,又发出一声长叹,唉声叹气的模样,看上去很是为裴清晏担忧。但他唇角竟扬起微弱的弧度。
得意忘形之下,他没留意到裴清晏早已用余光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裴清晏翻去纸张的声音。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裴清晏起身告辞。
临行前,钱无度关切询问:“可有查到蛛丝马迹?”
见裴清晏摇头,钱无度又装模作样宽慰道:“要我说,你是钻了牛角尖,各地兵卒统计每年一次,所遵循的是你父亲定下的旧例,你父亲再严谨不过,不可能有出入。你与其盯着账册,倒不如从钦差家眷下手,他再忠君总要为家眷着想,给他们留下些傍身活命的机会。”
这话听上去在理,若钱无度不是三番两次将话题引到钦差家眷上,裴清晏或许会相信他是真心在为自己出主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