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幕幕震得快出窍的三魂六魄拽了回来。
“诸位好汉……”李吉想了想,换了个自认更合适的称呼,“诸位义士,裴将军的话尔等都听到了,将军赤胆忠心,浩气长存,诸位何不全了将军的心意?”
众黑衣人未有所动作,齐齐看向为首之人,那人仍扒着栏杆,眼中带着哀求,七尺高的汉子,声音竟带着哽咽,“将军……”
裴清晏伸出手,本想拍拍他的肩,奈何枷锁在身,被栏杆挡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能改碰了碰他的手背,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他们快走,再晚禁军的支援就到了。莫要叫弟兄们平白增添伤亡,去吧。”
那人还想再说,叫裴清晏摆手止住。
“军令,尔等也要违抗吗?”
黑衣人望着裴清晏平静的双眸,挣扎半晌,终是败下阵,对裴清晏抱拳,“将军保重。”
言罢,他对其他人一招手,众人虽满心不甘,却终是垂头丧气地转身,几个起落便隐入街巷深处。
几息之后,再无黑衣人的身影,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刚刚的混乱,只是梦一场。
“李廷尉,继续吧。”
囚车内,裴清晏阖着眼,声音淡淡的。
李吉扶正头上的发冠,对禁军下令,“前方开路。”
“不必了。”云铮自墙角缓缓走上前,“改道,回廷尉司。”
有他这句话,李吉顿时来了精神。回廷尉司好啊!回去,就不怕再有意外发生了。要他说,就不该有游街这件事!好好把人绑在提审堂审问,哪儿会有这乱子?
回程的路,不知是刻意加快,还是心境不同产生的错觉,竟比来时短了许多。李吉看着禁军将裴清晏从囚车押至提审堂,如蒙大赦地长舒一口气。
“裴将军,现在改口还能少受些折磨。”
李吉走到被绑在木桩上的裴清晏,再度苦口婆心劝道。
裴清晏气定神闲,笑笑,“李廷尉不必多言,裴某宁死不屈。”
李吉无奈叹气,转身抄起生牛皮条穿铜钱拧成的鞭子,“将军,得罪了……”
不等他抬手挥下,就听一直沉默的云铮忽然开口,“先下去,本官要单独审问。”
李吉张了张口,本想说提审之事该由廷尉司主导,但话到嘴边,对上云铮那双冰冷到几乎要结成冰的眸子,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他只能老老实实挥手,带着堂内所有人退了出去。
提审堂内,只剩下裴清晏和云铮二人。
云铮缓步走到裴清晏面前,“今日这场闹剧,是你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