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李卫国的嘶吼声被厚重的铁门彻底隔绝,车间里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疯狂的怨毒,混杂着冰冷机油的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孔,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王厂长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刚刚搏杀完的狮子,他通红的眼睛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陈不凡身上,那眼神里的惊涛骇浪终于渐渐平息,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湖泊里映着的全是陈不凡那张年轻又平静得过分的脸。
“不凡……”
王厂长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今天的事是我识人不明,差点酿成大祸。”
陈不凡摇了摇头。
“厂长您不用自责,毒疮烂肉,割掉了是好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挖骨疗毒,好一个挖骨疗毒!
那个之前一直质疑陈不凡的眼镜老技术员,此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向前挪了一小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道歉?还是解释?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陈不凡那洞穿一切的目光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可是……”
老技术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指着那台机器的检修口,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
“主轴上的划痕……还在,这东西毕竟是核心部件,这么一道口子,真的……没问题吗?”
这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是啊,李卫国是抓了。
可这台几百万的宝贝疙瘩心脏上被人捅了一刀,还能用吗?这要是开起来再出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陈不凡。
陈不凡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走回到机器旁。
“手电筒。”
旁边一个年轻工人一个激灵,连忙把手电筒递了过去,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