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
什么光明峰项目,什么大风厂工人,这些都还是其次。
最要命的是沙书记那个可怕的推测——赵援朝的失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目的就是为了把汉东这潭水搅浑,看看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妖魔鬼怪。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坐在这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季昌明就觉得后背发凉。
侯亮平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于,嫌疑人利用海外账户进行多次转账,手法非常专业。但是我发现,他太太的一次奢侈品消费记录,暴露了资金来源的漏洞。季检,您看,这就是典型的……”
“说完了吗?”
季昌明的声音不大,却一块冰,瞬间砸在了侯亮平的热情上。
侯亮平的邀功陈词戛然而止,他愣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见季昌明终于抬起了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欣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耐烦。
“就为这点事?”
季昌明拿起那份文件夹,随手翻了两页,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扔到了一边。
“一个处级干部的案子,陈海也能办。这种事,以后让陈海来汇报就行了,不用事事都找到我这里来。”
什么叫“这点事”?
什么叫“陈海也能办”?
他精心准备的战果,在他眼里是攻城略地的功绩,到了季昌明这里,却成了不值一提的琐事。
那种被彻底轻视的感觉,比直接的批评还要伤人。
“季检,您说的是。主要是……我寻思着,也好久没跟您单独聊聊了。”
“最近工作太忙,都没顾得上。我爱人小艾还老念叨呢,说来到汉东这么久,都没机会正式拜访一下您和沙书记。”
“侯亮平!”
“你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
“拜访沙书记?你凭什么?就凭你办了个处级干部的案子?还是凭你老婆是钟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