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眸里似缀着熠熠星光。
“你母亲好厉害啊!”林语乔捂着嘴,忍不住赞叹。
闻言,沈立安偏头看人。
夜色柔腻得像能揉出水来,车里暖气很足,林语乔的脸红扑扑的,宛如年画里喜气洋洋的福娃。他觉得可爱,忍不住斜过身,触了触她圆润饱满的额头。
“所以你听昆曲,从不看字幕?”她蓦然想起之前的种种。
他微扬着下巴点头,笑着“嗯”了一声,“从小耳濡目染。”
他学着她刚才赞叹崇拜的语气,“我母亲的确是很厉害啊!”他略一微顿,再开口时,脸上笑意逐渐淡去,“只是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嫁给了我父亲,很快就有了我,后来她就放弃了事业。”
“什么要放弃啊?”
身为许冰清的闺蜜,林语乔很早就知道,在传统戏曲里,年少成名有多么不容易,天赋悟性秉异是一方面,更需要超乎常人的坚毅与努力。
名小花旦已经是凤毛麟角,名大花旦更是几十年才会出一位。
林语乔只觉得惋惜。
“因为我父亲希望她能是个好母亲,能为家庭付出更多,”沈立安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父亲年轻时是做钢材生意的,他碰上了那个时代的贸易红利,很顺利就把钢材生意做到了国外。那个时候,他发现国外的教育理念与条件都比国内先进,他独自决定让我和我母亲出国……”
林语乔脱口而出:“你母亲是因为陪你出国,才放弃事业的?”
沈立安微微颔首,“虽然她当时已经很有名,相比之下,赚钱却不如我父亲,即便不舍事业,她还是做出了让步,所以从小就我母亲陪着我在国外生活。”
“你母亲很伟大。”
恍如过了半个世纪,沈立安才缓缓点头。
“她很伟大,我父亲很现实。”
“在我高中时候,藤篮剧团遇到困难,他们找到我母亲,希望她能施于援手,帮助度过难关,但我父亲拒绝给藤篮剧团任何经济方面的投入与支持,他一直做实业,公司盈利很好,富余的资金他更愿意放在保险柜、放在银行,让它们安静地待到贬值……他很自私也很现实,”沈立安微摇头,面色很冷淡,良久,才补了一句:“藤篮剧团是我母亲和她的同门一起创立的。”
林语乔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反应。
“不和睦、也不幸福,这就是我的家庭情况,你作为女朋友有权知晓,”他挽唇看人,笑得几分无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路灯依旧泛着光亮,像是沉默倾听的人。
空气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光线中的微尘,像是撒下一道道细微的金粉。路边树木筛下的光斑细碎地洒进车厢,像是蝴蝶金色的翅,旁边车流穿过,光影斑驳变幻,似无数蝴蝶振翅飞走……
第一次,他对她说了这么多话。
她总有些恍惚的感觉。
须臾,林语乔探过上半身,张开双臂去抱人。
男人平阔的肩膀,她只能圈住一半,姿势还略显笨拙。
她收紧手臂,把人紧紧拢在怀里,刹那间她觉得自己想蜗牛的外壳,哪怕不够坚硬,但却有自己想奋力守护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