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更轻松的岗位,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充满挑战的工作?”
沈良望着窗外的夜色,缓缓说道:“可能是使命感吧。我总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为国家的工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技术问题上。李雯拿出刚才讨论的特种钢冶炼方案,继续和沈良探讨细节。
“你这个温控系统设计得很巧妙,”李雯指着图纸说,“但我觉得还有改进的空间。”
“哦?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引入反馈控制的概念,”李雯在纸上画了几个圆圈,“通过传感器实时监测炉温变化,然后自动调节加热功率。”
沈良眼前一亮。他虽然知道未来的自动化控制技术,但在1980年要实现这种精密控制确实需要很多创新思路。
“这个想法很好,但关键是传感器的精度和耐高温性能。”沈良说。
“我在科学院的实验室里见过一些新型的热电偶传感器,精度比现在常用的要高很多。”李雯兴奋地说,“如果能应用到工业生产中...”
两人越聊越投机,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列车员过来提醒该熄灯休息了,他们才意识到已经聊了三个多小时。
第二天上午,火车抵达鞍山站。
一下车,沈良就感受到了这座重工业城市特有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钢铁味道,远处的高炉冒着白烟,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
鞍钢的一位副总工程师老张亲自来接站,脸上写满了焦虑。
“沈工程师,李博士,你们总算来了!”老张握着沈良的手,“现在情况很紧急,二号高炉已经停产两天了,每天的损失都是天文数字。”
车子驶入鞍钢厂区,沈良透过车窗看到了那座出事的高炉。巨大的钢铁结构体矗立在那里,但明显能看出炉体中部有一块区域被临时围挡遮住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沈良问道。
老张叹了口气:“前天晚上值班的时候,炉温突然异常升高,操作工按照程序调节,但是没有效果。半小时后,炉壁就出现了烧穿现象,高温钢水直接喷射出来。”
“有人员伤亡吗?”李雯关切地问。
“幸好发现得及时,人员都撤离了,但是设备损失很大。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找不到事故的根本原因。”
车子停在高炉附近,沈良和李雯跟着老张走向现场。还没走近,就能感受到从炉体散发出来的热浪。
“温度还是很高,”老张指着那些围挡,“我们不敢让人靠太近。”
沈良仔细观察着高炉的结构,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可能的原因。根据他的经验,这种烧穿事故通常有几种可能:炉衬材料缺陷、冷却系统故障、操作温度过高,或者是原料成分异常。
“能给我看看最近几天的操作记录吗?”沈良问。
老张立即安排人拿来了厚厚的一摞记录表。沈良一页页仔细翻阅,李雯在旁边帮助整理数据。
突然,沈良在某一页停了下来。
“这里有问题,”他指着一串温度数据,“你们看,在事故发生前的六个小时,炉温曲线出现了异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