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一股舍我其谁丶脾天下的豪气。
「老五,坐。七郎,给你五叔上茶。」
「是。」
过了一会,庶子进屋端上茶,随即退下。
「老五,先喝茶。一路上你车马劳顿,辛苦了。」
「大兄客气了,这是愚弟分内之事。」
范永星也不多话,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看样子赶路很急,确实有些渴了。
庶子端来的茶,经过外面的春寒,水温恰到好处。
范永星喝完茶,迫不及待地问:「大兄,皇帝真要对我们下手?」
范永斗手里拈着一串佛珠,油光滑亮,如同闪着佛光,不停地转动。
他长眉星目,看上去慈眉善目,可眼晴里却闪着寒光。
「江南士林完了,被皇帝兴几起大案,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三百多家江南缙绅世家,耕读传世,书香门第,名震天下的声望,如山如海的财富,全都化成了水。」
范永星打了个寒战,「大兄,皇帝也太狠了吧。那些江南缙绅世家少则延续百年,多则千年根基,全被铲除了?」
「天家无情。」
范永斗右手的念珠转得飞快。
「在皇帝眼里,我们都是草芥蚁!
我们就跟扬州那些盐商一样,富可敌国又如何?
金山银山,他想拿就拿...」
「大兄,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
范永斗冷哼几声。
「我们祖先负芒披苇丶路蓝缕才创下这份家业。
洪武年间,太祖皇帝挥师北伐,我们祖先单食壶浆,喜迎王师;永乐年间,成祖皇帝征伐漠北,我们祖先筹集粮,转运北上。
正统年间,土木堡大变,北边发岌可危,我们祖先居中斡旋,化干戈于玉帛,保住了北境安宁。
此后一百多年,我们父祖世代周旋于北境,调和阴阳丶化解矛盾...没有我们的努力,能有大明北境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