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空气，因为那个小小的木盒而变得凝滞。

照片上的黑白光影，仿佛将时光定格了数十年前的某个瞬间。

林瑶的身体僵住了。

那不是七八分相似。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眉宇间的倔强，唇线紧抿时的孤寂，几乎是另一个她自己。

一个生活在不同时代，却背负着同样宿命的她。

周凡的指尖捻着那张薄薄的相纸，他能感觉到旁边林瑶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混杂着茫然与彻骨悲凉的寒意。

“她是我母亲。”林瑶的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湖面下挤出来的。

她从未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周凡将照片轻轻放回桌上，推到她面前。

照片里的男人，胸前的荆棘断匙徽章刺眼夺目，他站在女人的身旁，既像是同伴，又像是看守。

一个伊甸园的成员，和一个最完美的实验品。

他们的结合，生下了林瑶。

这血脉里的诅咒，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

周凡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对这份残酷真相的亵渎。

他只是翻开了那本泛黄的《牧羊人日记》。

日记本里没有煽情的文字，没有悔恨的独白。

通篇都是冰冷的数据，复杂的化学分子式，以及大量毫无逻辑关联的数字串。间或夹杂着几句关于“精神烙印稳定性”和“细胞衰变周期”的观察笔记。

这根本不是日记，这是一本冰冷的研究记录。

“这是他背叛伊甸园后，整理出的资料。”林瑶拿起日记，快速翻阅着，“他在试图……寻找破解基因缺陷的办法。”

她的指尖停在一页，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潦草的圈，圈里是一长串看似杂乱无章的编码。

“没用的。”林瑶把日记本合上，丢回桌上，“这些东西，我看过无数遍。都是死路。”

很显然，这份日记的副本，她早就拥有了。

周凡重新拿起日记，一页一页，看得极为仔细。

确实是死路...

这些研究数据，都指向一个结果：基因改造不可逆，细胞衰败无法中止。

牧羊人留下的，似乎只是一个绝望的记录。

周凡的动作停顿了。

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从书房的另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了另一本截然不同的笔记。一本黑色的皮面本，是当初从太子森那里缴获的，记录着主教在港岛所有灰色交易的原始账目。

周凡将两本笔记并排放在一起。

一本，是关于基因科学的绝望研究。

一本，是关于金融犯罪的肮脏记录。

风马牛不相及。

但当那两排截然不同的数字串并列在一起时，一种奇异的违和感产生了。

牧羊人日记里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充满了科学的严谨。

主教账本里的数字，虽然庞大，但大多是整数，充满了交易的粗暴。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