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这真的不能去啊……陈金水这个名字，除了我们自己和警方，就只有……就只有那帮人了！”

“他们直接在那里设局，我们要是陷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丹瑞是真的急了。

周凡却没有理会郑丹瑞的劝告。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质感极佳的邀请函，指腹缓缓摩挲着上面凹凸的英文花体字。

他把郑丹瑞一个人叫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丹瑞，慌什么，我当然不会去这个宴会，我要直接去见这个宴会的组织者。”

周凡的声音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郑丹瑞焦躁的心也莫名安定了几分。

周凡将邀请函放在桌上，推到郑丹瑞面前。

“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查这张纸，查这上面的油墨，查封口的火漆，查印出这些字的字体和工坊。”

周凡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问题核心。

“我要知道，这张邀请函，是在港岛的哪个角落被制造出来的。我要知道执笔写信的人是谁，而不是办宴席的主人家是谁。”

郑丹瑞怔在原地，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周凡抬眼看他：“对方给我们出了一道题，但解题的关键，不在题目本身，而在出题人留下的笔迹里。”

“动用你所有的资源，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天亮之前，我要一个答案。”

“是，凡哥！”

郑丹瑞重重点头，拿着那张在他看来如同烫手山芋的邀请函，像是领到军令状的士兵，快步冲了出去。

周凡目送他离开，换下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穿上了一套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独自一人驱车离开。

他没有去见任何人。

车子穿过繁华的中环，驶向湾仔军器厂街。

最终，停在了那栋戒备森严的皇家香港警察总部大楼前。

他来兑现和黄志诚的那个约定。

以“警队心理顾问”的身份，旁听一次O记真实的案件分析会。

……

O记的会议室，烟雾缭绕。

空气里混合着廉价香烟的呛人味道、隔夜咖啡的酸味和男人的汗味。

与火种影业窗明几净的办公室相比，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真实、粗粝、充满了疲惫与压抑的世界。

当黄志诚顶着巨大的压力，把穿着便装、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学生的周凡介绍给几位O记核心下属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凡身上。

怀疑，审视，鄙夷，不屑。

“黄sir，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一个头发花白、眼袋肿得像核桃的老警探，把手里的案卷重重拍在桌上，发出“砰”的闷响。

“让他，一个演戏的，来当我们O记的顾问？”

“他懂什么？懂怎么在镜头前耍帅，还是懂怎么把一句‘我要打十个’的台词念得更威风？”

另一名警官阴阳怪气地开口，引来一阵压抑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