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晕的偏移极其细微,若非楚牧之对这庭院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根本无从察觉。
它不再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屋檐下的方寸之地,反而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将目光投向了墙角那片被遗忘的角落。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顺着光束的指引,落在那株顽强钻出石缝的野草上。
清晨的露水凝在翠绿的叶片上,每一颗都饱满剔透,但在那盏老灯的光芒下,这些露珠内部竟折射出无数游丝般的光纹,它们彼此交织、流转,构成一种既非文字也非图画的动态符号,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深奥的语汇。
就在他看得出神之际,一道黑影从高高的墙头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脚边。
是小黑。
这只通体乌黑的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蹭他的裤腿,而是径直走到墙角,用它那肉垫厚实的前爪,不急不缓地拨开几片枯黄的落叶。
落叶之下,赫然是一块日志的残片。
楚牧之认得,这是奶奶遗物中那本被烧毁大半的日志里掉落的一角。
他曾试图拼凑,却因纸面焦黑一片而作罢。
可此刻,在这道奇异光束的映照下,那本该空无一物的焦黑纸面上,竟缓缓浮现出三行模糊却能辨认的小字。
光不认主,只认心。
谁信它,它照谁。
谁护它,它养谁。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微光写成,在纸面上微微起伏,仿佛拥有生命。
楚牧之的指尖掠过冰凉的纸面,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窜入体内,让他浑身一颤。
他猛然想起昨夜,那盏灯投在墙上的影子中,一闪而过的半截红绳虚影。
原来那不是幻觉,而是预兆!
心头巨震,一个颠覆性的念头破土而出,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这灯,不是被谁操控,而是……开始自己选人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将他所有的认知都缠绕、颠覆。
而巷子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则成了这个疯狂念头最坚实的佐证。
巷尾独居的陈阿婆清晨摸黑起床时,不慎被门槛绊倒,重重摔在冰凉的地上。
她年事已高,这一跤摔得她眼冒金星,半天没能爬起来。
在这寂静的凌晨,她的呼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家门前那盏锈迹斑斑、早已被物业标记为“待维修”的老旧壁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光芒并不刺眼,而是自动调节到了最柔和的亮度,像一轮小小的月亮。
紧接着,这柔和的光芒开始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明暗闪烁,一下长,两下短,三下长……循环往复。
那正是社区培训过的紧急求助摩斯信号!
住在对门的李哥是个夜班司机,刚把车停稳,就看到了这异常的灯光。
他心头一惊,立刻冲过去敲门,这才发现了倒地不起的陈阿婆,及时将她送往医院。
事后,闻讯赶来的电工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线路完好,开关紧闭,定时器更是早就坏了,他挠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灯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