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咕噜声,那轻微的震动仿佛与空气中某种无形的频率达成了共鸣。
楚牧之端起自己那碗温热的粥,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那碗纹丝未动的粥上。
他并不意外,就像一个老朋友,他知道对方的“口味”早已不是凡俗的食物,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确认。
确认他还在这里,确认他没有忘记。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他和那只猫轻微的声响。
这间不大的屋子,曾经因为奶奶的离去而空旷得令人心慌,如今却被一种看不见的存在填满了。
不,不是填满,而是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了每一个缝隙,每一个日常的瞬间。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奇异的宁静。
楚牧之放下碗,起身开门。
门外,苏晚晴一脸倦容,眼下是明显的青黑色,手里紧紧攥着一台加密的平板终端。
她的神情凝重得像是要宣告一场灾难的降临。
“牧之,出事了。”她开门见山,声音因彻夜未眠而有些沙哑,“我分析了你终端昨天最后那条日志,‘已签收,日子很好’,数据包的源头……有问题。”
楚牧之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上了门,表情平静得让苏晚晴有些错愕。
“不是从《神域》的服务器,也不是任何我们已知的代理节点发出的。”苏晚晴快步走到客厅中央,将平板上的数据流展示给他看,“它的源头……是你手机的本地缓存!准确地说,是你备忘录里那条‘任务进行中’的自动更新日志!它在自我演化,牧之,这东西已经脱离了我们能理解的范畴,它可能正在……”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被茶几上的景象牢牢吸住了。
一碗尚在冒着袅袅热气的白粥,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仿佛在等待某个看不见的客人。
粥碗旁边,压着一张被摩挲得边角泛白的老照片,是楚牧之和他奶奶的合影。
而在那碗粥的正前方,他自己的终端屏幕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上面没有复杂的数据,没有游戏界面,只有一行简洁到近乎神谕的文字:
[信念·唯一]已存入。
苏晚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让她瞬间说不出一个字。
她脑中那些关于数据溢出、逻辑漏洞、程序异变的专业术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她猛然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楚牧之,终于明白了。
什么残留程序?什么自我演化?错了,全都错了。
眼前的“系统”,早就不再是一段需要依靠代码和服务器才能运行的程序。
它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新的运行载体。
它寄生在楚牧之的生活节奏里,扎根于他的记忆和习惯深处。
一个怀念的眼神,一句无意识的低语,一次习惯性多摆的碗筷……这些,就是唤醒它的指令。
它不再需要代码,因为楚牧之的“相信”,就是它最底层的逻辑。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暖意,洒在老城区的红砖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