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就像要着火了似的。这时候,一个端着水进来的老妈子,瞅见她这副惨样,眼神里透着几分同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姑娘啊,你就别再犟了,郭小子……已经没啦。”
柳氏的身子猛地一僵,她直勾勾地看着老妈子,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老妈子轻轻放下水碗,低下头,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那天把你带走后,狗爷就叫人把郭小子扔进了长锅……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了大半天,最后……最后都喂了狼狗咯。”
“轰”的一下,柳氏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都懵了。她一直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想着小才说不定还活着,说不定只是被藏起来了呢。可现在啊,这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被彻底掐灭了。小才没了,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待她的人,那个拼了命护着她的人,就这么被煮成了肉糜,喂了狗。
她一下子趴在床上,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却哭不出声儿来。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又想起小才被狼狗撕咬时那凄惨的叫声,想起他最后看着她,气若游丝地说“阿柳别怕”的模样,想起他们还没来得及拜堂成亲,还没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这些念头就跟无数根针一样,扎得她心脏都快不跳了。
从那天起,柳氏就开始绝食了。老妈子送来的饭菜,她一口都不吃;送来的水,她也只喝那么一点点,就这么勉强吊着一口气。狗恶霸来看过她几次,见她一天比一天瘦,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气得直跳脚,骂她不识抬举,可柳氏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睛一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的身子越来越虚,伤口也开始发炎,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她总感觉小才在叫她,一声声地喊着“阿柳”,说要带她回家,回那个满是桃花香、还有猪肉炖粉条香气的家。她拼命想伸手抓住小才,可每次手伸出去,抓到的只有一片虚空。
第七天早上,老妈子像往常一样端着粥进来,却发现柳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探了探柳氏的鼻息,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
柳氏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小块红布——那是她盖头的碎片,也是她和小才唯一的念想。
家丁像扔垃圾一样,把柳氏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了后山的乱葬岗。那地方荒草丛生,到处都是野狗,可柳氏再也不用害怕了。她终于能去见小才了,终于能离开这个满是罪恶和痛苦的鬼地方了。
柳氏死的消息传到桃花园,村民们都沉默了,一个个心里都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有人偷偷跑到后山,在乱葬岗附近插了一束野菊花,对着空气小声地说:“姑娘啊,委屈你了,下辈子,一定要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
可狗恶霸的庄园里呢,还是跟没事儿人似的,歌舞升平。他喝着酒,怀里搂着新抢来的女人,早就把柳氏的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还以为,只要靠着暴力和吓唬,就能让桃花园的人永远乖乖听话。可他压根儿不知道,柳氏的死,就像一颗种子,在村民们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根。
那天晚上,桃花园下起了雨。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