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袭其大营。”朕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而是这里,野狐岭西北侧的一处隘口。据斥候回报,巴特尔大军的部分粮草辎重,便是通过此地转运。守军不多,且以为身处后方,必然松懈。”
“若能断其粮道,巴特尔二十万大军,不战自乱!”兵部尚书眼睛一亮,但随即蹙眉,“然此处深入敌后,路途艰险,派兵少了无异送死,派兵多了又恐被察觉……”
“朕不要你们攻占此地,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即可。”朕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只需一支精锐轻骑,一人双马,携带火油引火之物,连夜绕道,速去速回!”
帐内一时沉默。此计虽妙,却极度行险。执行任务的将士,九死一生。
“末将愿往!”沉默中,一名年轻的小将毅然出列。朕认得他,是厉欣怡的一个远房侄子,名叫厉骁,在北疆历练多年,骑射精湛,胆大心细。
“好!”朕赞许地看着他,“朕予你五百精骑,皆是最好骏马,三日干粮。今夜子时出发,绕行百里,明晚此时,朕要看到敌军粮草起火!”
“末将遵命!若不成,提头来见!”厉骁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是夜,子时,五百精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出营,消失在西北方向的黑暗中。
等待总是煎熬的。第二日,巴特尔似乎加强了骚扰的力度,数次佯攻营垒,都被我军击退。朕坐镇中军,面色平静,心中却时刻牵挂着那支孤军。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朕再次登上瞭望台,望向西北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地平线吞没。
就在朕心中渐沉之时,西北方向的夜空深处,突然跃起一点微弱的火光!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火光迅速扩大,最终汇聚成一片冲天的红霞!即便相隔数十里,也能隐约看到那翻滚的浓烟!
“成了!”朕身边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
朕重重一拳砸在栏杆上!厉骁成功了!
几乎同时,远处巴特尔的大营方向,传来了隐隐的骚动和号角声,混乱无比!
“全军戒备!防止狗急跳墙!”朕立刻下令。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巴特尔的大营如同炸窝的蜂群,倾巢而出!不再是试探性的攻击,而是疯狂的、不计代价的全面猛攻!显然,粮草被烧,彻底激怒了巴特尔,也让他陷入了绝境!
“弩车!全力发射!轰天雷,给朕砸!弓箭手,自由抛射!守住营垒!”朕声嘶力竭地吼道。
最后的决战,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骤然爆发!
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轰天雷不断在敌群中炸开火团,移动弩车每一次齐射都能清空一片区域。但鞑靼人似乎疯了,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踩着尸体继续冲锋!尸体很快在营垒前堆积起来,几乎要填平壕沟!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又从黎明杀到午后。营垒多处破损,又被将士们用尸体和杂物强行堵上。所有人的体力都已接近极限,箭矢即将告罄,轰天雷所剩无几。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朕的左臂再次传来那冰冷的悸动!
远处的地平线上,那支消失的重骑兵再次出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