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胡子到底是草莽。
他分了钱,带走了大部分人,却无法弄到户籍。
少了户籍,他很难做正经生意;船都买不到,谈何做漕运?
他拉不下脸找姚青凌帮忙,四处找门路,可有些事很现实,纵然他有钱,却搭不上那些官员。
权贵们都很高傲,做事也谨慎小心,若非有人介绍,是不会搭理这种草莽的。
姚青凌派人带话,催他赶紧地去南方运货,不然她就只能去找其他船老大。
阮大胡子急得上火,终于低了头,叫人传回话,叫姚青凌给他搞定户籍和货船。
彼时,姚青凌收到口信,微微一笑,反倒是不着急了。
她料到阮大胡子做不成,可此人爱面子又爱摆架子,好大喜功,得让他摔一跟头,不然以后怎么降伏他?
她答应跟阮大胡子见一面。
蔺拾渊知道她要去和阮盛见面,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姚青凌摇头:“不用。”
她捏着一把透镜仔细看收来的古画。
现在是大胡子求她,她有什么怕的?
晚上回府,她心情好,晚膳多吃了一碗饭。
夏蝉瞧了瞧她,欲言又止。
姚青凌看她一眼:“你有话想说?”她笑,“我这木兰院,没那么严苛的规矩,你想说什么,只要不是对主子大不敬的话,你可以说。”
夏蝉却说得委婉:“小姐近来胖了些。”
姚青凌低头看了看自己。
忙完和离之后,她便一心一意扑在铺子里,什么都要她想,什么都要她做决定。
她消耗很大,又是双身子,本应该胖不起来的。
但桃叶担心胎儿,除了给她喝安胎药之外,还每日变着法地劝她吃。
她在看账本,她便投喂点心;坐马车时,她都能变出一碗银耳羹,叫她填饱肚子。
这能不胖吗?
青凌笑呵呵地抱怨桃叶将她当猪喂。
但夏蝉却不这样想。
若非特殊,桃叶何须这样千方百计地投喂?
而且,上次小姐说月信来了,从祠堂被放出来;夏蝉特意留意了下,却没有发现月信带。
夏蝉觉得,小姐隐瞒定然有她的道理,之前一直没开口,但如今看着明显了,才有意提醒一下。
晚上青凌沐浴,桃叶在净房伺候。
青凌摸了摸身上的肉:“好像是胖了,桃叶,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喂了。”
桃叶说:“小姐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哪里吃多了。若不是我看着,小姐就该瘦成麻秆了。”
姚青凌想了想,好像……她是没有吃很多,有时候吃了一半,就被其他事情打断。
擦干水,她穿上中衣,低头摸了摸小腹。
快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在显形。
姚青凌低缓道:“夏蝉是你们几人中最心细的。也许,她已经看出来了。”
桃叶有些慌:“那怎么办?”
青凌道:“我怀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既然决定将孩子生下来,就必然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