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谢归渡借口要去淘几本古籍,就先行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睿王身边的侍从才低声开口,“殿下,谢世子好像有所保留。”
裴绍钦沉默片刻,才幽幽道,“忠臣不事二主,他是在试探本王的实力,无妨。”
年初,裴绍钦也曾给定远侯抛过橄榄枝,却被他搪塞过去,他的不表态就是一种婉拒。
未曾想到,前几日谢归渡一反常态,竟主动上门要投诚。陈郡谢家本就是门阀世家,谢世子又是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备受清流文人推崇,得到他就等同与得到谢氏一族的支持。
睿王大喜,谋士立马呈上了谢家的邸报,他才知晓谢家与窦家不仅何退了亲,彼此还闹得十分难堪。
谢归渡投诚的唯一条件,是要他登基之后把窦文漪赏赐给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爱而不得,还是意气用事,他自是不能免俗。
有所求,就有其弱点,也便于他拿捏,掌控。
裴绍钦倒是愿意成全这桩美事,只是这位窦家四小姐好像不简单啊。
当初,姜贵人都被送到了裴司堰的床榻,他不仅化险为夷,还反僵了他们一军,窦四小姐刚好也在离宫。
端王坠马,那箭镞上的毒连太医都察觉不到,却被她轻而易举识破。
听说,孟静姝在朝天观被人整蛊成‘天命福女’时,她也在场。
还有这次窦家窑场,若不是窦四小姐出手,一旦那堆黑火药爆炸,不仅能掩盖私炮房的事,还能让裴司堰背锅,纵容岳家行凶的罪责就坐实了,可惜,事与愿违......
瞧瞧,这位窦家四小姐就像有‘气运’加身,次次都能出现得那么赶巧。
——
景仁宫。
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阁中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
贵妃榻上,章淑妃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宝髻巍峨,满头珠翠,面容娇艳无比,一双凤眸妩媚又不失端庄,周身一派雍容华贵。
窦文漪请安落座后,章淑妃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听闻,你对承羡无意?”
章淑妃待她的态度比往日冷了许多,一双凤眸里满是威压,由此推断,她更不可能在得知自己拒亲后,还给她诸多赏赐,那日的奇珍异宝果然都是来自东宫。
窦文漪坐直了身子,眉宇恭顺,“回娘娘,我视章承羡为毕生知己,确实没有男女之情。”
章淑妃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如此坦诚。
不管家世还是人品,章承羡都拿得出手,能超越他的青年才俊并不多,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你一个退亲的女子,就不怕日后婚事艰难吗?还是你有心仪之人?”
“回娘娘,臣女没有心仪之人,只是被谢世子伤害太深,悲喜穿肠,只觉得人生如大梦一场。所以对于亲事自是慎重了些。还望娘娘体恤。”窦文漪深吸了一口气,言语极为诚恳。
这时,一个小宫女从外面进来,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启禀淑妃娘娘,姜贵人膝盖痛得厉害,求娘娘开恩,准许奴婢去请大夫。”
章淑妃面色微冷,姜婉那个贱人,上次在离宫就差点陷害到太子。于是,他们就把她弄到了景坤宫的偏殿,本想在眼皮子底下看牢她。
不曾想,姜贵人心思狡诈,太想上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