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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陛下,老夫这等这些京派流官,也是深受本地门阀掣肘。
你在这江南道,纵然惹下天大祸事,本学台亦会为你撑腰!
刺史大人也会默默的支持你。
他在江南道受这些门阀的气,可也是不小。把金陵门阀压下去,他这刺史才能政令通畅。
你的诗词文章,若是扫了金陵门阀子弟的颜面,他只会高兴,不会责备。”
江行舟忽然发现,学台大人含笑的眸子里,竟映着跳动光芒。
似乎,
在暗示什么
“既是如此,那学生明白!”
江行舟忽然展颜一笑,那笑意如寒潭映月,清冷中透着锋芒。
此刻,
他想起周敦颐老大人的一句话——江南道十分权势,三分在金陵门阀,三分在刺史韦观澜,三分在学政杜景琛。
刺史韦观澜和学政杜景琛,皆与金陵十二门阀不睦。
这两位大人想要政绩,要治理江南道,偏偏金陵门阀并不配合,反而诸多掣肘。
刺史和学台大人只要意见一致,便是六分权势,足以压制金陵门阀。
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太多顾忌了。
他并不介意,自己成为刀——有用的才是刀,没用那是废铁。
进士也好,翰林学士也罢,在一府一城或为棋手,在大周圣朝则依然是棋子。
唯有成为殿阁大学士、大儒、圣人,才有资格逐步晋升整个大周圣朝棋局的棋手,成为天下执棋之人。
江行舟抬眸望向远处乌衣巷的灯火,从今日起,在这金陵城的棋局,该换个下法了。
金陵十二家若是不死心,别怪他不客气了!
江行舟向学台大人告辞,回到江南贡院的宿舍时,暮色已深。
单间虽简陋,却胜在清净。
木床、书案、一盏油灯,四壁萧然,唯有窗棂外一株老梅探进枝桠,在月光下投下疏影。
比起金陵城那些雕梁画栋的客栈,这里反倒更合他心意——赴金陵赶考,寒窗苦读,本就不该贪图安逸。
“江贤弟,若有事,唤我赵峦便是!”
隔壁宿舍传来爽朗招呼,江行舟微笑应下。
这些举子待他热络,并非虚情——再过两月秋闱,以他江州府案首的才名,最差也是个举人功名。
而若发挥如常解元之位,定然是要争的。
考中之后,他们便是江南贡院的同窗!
江行舟指尖轻抚手中一摞泛黄的《阴符经》,嘴角微扬。
油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长忽短。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江行舟研开新墨,笔锋在砚台边轻轻一刮——
“沙”
细微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将文虫蜉蝣放在案几处。
他铺开宣纸,每日惯例抄录一个时辰的文章。忽然想起白日杜学台眼中那簇跳动的火焰。
“寒门之刃!”
江行舟轻笑。
说实话,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