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渊身子不适的事情虽然秘而不宣,但白瑜还是知道了。
在府中的人基本都睡下时,他悄悄来到了萧重渊的院子。
见是白瑜独自一人前来,连个小厮都没带,守门的人想了想,还是把白瑜放了进去:
“七公子,我们主子身体有些不适,大将军正在里面照顾。不知您是来找大将军的,还是来找我们主子的?”
白瑜应了一声:“我都看看,你们各自忙去吧。”
守门的人恭敬行礼:“恕招待不周,七公子请自便。”
白瑜点点头,踩着婆娑的树影走入屋中。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的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妹妹被烛火拉得长长的身影,床榻上的人,在光影晃动下,好像随时都会散去。
他叹了口气,向白明微招手:“明微,你出来一下。”
白明微放开握住萧重渊的手,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七哥,怎么了?”
白瑜解释:“风军师的事情,瞒着府里的大多数人没问题,却是瞒不过我,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如何?严重么?”
白明微的声音有些涩:“比以往都要严重许多,能治他的人远在北疆。”
白瑜神色凝重:“北疆?那实在太远了,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都得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情况能等到那个时候么?”
白明微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这次病发来得凶猛,我已经差人去承天观了,看看师父她老人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法子。”
“再不济也先求些灵丹妙药来给他服下,好歹先稳定情况再说,要是这么耽搁下去,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白瑜也露出些许忧色:“可是上次在江北,为了五哥而染疾,之后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
白明微点点头:“他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在来找我的路上病情发作,被一个大夫救了,封了他强行打开的五感。”
“倘若就这么保持下去,他的眼睛还有复明的机会。可之后因情势所迫,他不得不再次强行打开五感。”
“眼睛是否能复明另说,因为强行把五感打开而产生的后果,正在来势凶猛地侵蚀着他。”
“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承担着性命随时会失去的风险,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待在我的身边。”
说到这里,白明微疲惫地坐了下去:
“七哥,我做到了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自己,可我偏偏愧对于他,我欠他的太多了,这叫我怎么还?”
白瑜见白明微说出这番话,知晓妹妹想必是难过极了,一时之间不免心疼。
他轻声出言安慰:“既是要成为夫妻,那必将一心同体,凡事都要同舟共济、互相扶持,才算得上同甘苦共患难。”
“倘若你七嫂需要,我必也能豁出性命,人这数十年,不就是这一份真情实意丰富人生么?”
“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他若对你好,你接受便是,如果有机会你就好好回报过去。”
“倘若没有机会,那么安心待在他的避风港湾,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认可与肯定?”
白明微深吸一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还是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七哥,什么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