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阳待了这么久,就没听到些有用的情报
比如熊廷弼的兵力布置,或者明军的粮草囤放地”
陈春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窘迫的神色,头埋得更低了:
“大、大汗恕罪!奴才那个卫所,在沈阳外城,根本不沾前线的边……
而且,熊廷弼抓了我们这些人之后,当天就换了防,把外城的兵都调到内城去了,新派来的兵都是生面孔,奴才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说了半天,竟是半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
皇太极的眉头皱得更紧,脸上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他本以为这些逃兵能带来些明军的虚实,没想到竟是些只知道贪腐、连军情都摸不到的草包。
但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耐,语气缓和了些:
“罢了,你也算是从沈阳逃出来的,知道些明人的虚实。
下去吧,那些从沈阳、辽阳逃来的降人,都归你统管,编一个汉军牛录,你做牛录额真。”
陈春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个逃兵,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没想到皇太极竟会给他官做!
他连忙又“咚咚”磕了几个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声音也激动得变了调:
“奴才谢大汗恩典!谢大汗!
若是熊廷弼那厮敢率军攻来,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大汗杀了他!
定不辜负大汗的信任!”
皇太极看着他这副谄媚的模样,眼神之中有些鄙视,但还是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很好。本汗要的,就是你这份锐气。下去吧,好好约束那些降人,别让他们惹事。”
“是!奴才遵旨!”
陈春又磕了个头,这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倒退着走出殿门,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张春佝偻着身子退出偏殿后,殿门“吱呀”一声合上,皇太极脸上那抹强撑的平静终是彻底碎裂。
“哼!”
他先是冷哼一声。
接着右手猛地攥成拳头。
方才对着降卒时的沉稳,此刻全化作了压抑不住的烦躁。
“废物!一群废物!”
皇太极低声咒骂,脚步在铺着兽皮的地面上来回踱步,靴底碾过散落的炭灰,留下凌乱的痕迹。
他原以为,熊廷弼肃清辽东贪腐,定会激起那些蛀虫的反扑,哪怕乱不起来,至少也能让大批官吏出逃。
到时候他既能收拢这些熟悉辽东防务的人,又能从他们口中套出明军的布防情报,说不定还能趁机南下劫掠,补充大金早已空虚的粮库。
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逃到赫图阿拉的人里,官职最高的不过是个百户,连沈阳卫的中层将领都没有。
这些人要么只知道自己卫所的琐碎事,要么在熊廷弼动手前就被调离了要害岗位。
别说明军的火铳数量、粮草囤积地,就连辽阳新换防的总兵是谁,都答得含含糊糊。
“连半点有用的情报都挖不出来,留着这些人,除了多耗粮食,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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