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祖大寿遵令!”
毛文龙将破城的功劳都给了他,没有来争,祖大寿自然愿意配合毛文龙。
在祖大寿看来,毛文龙是个实在人。
赵率教与黄德功对谁一眼,也觉得毛文龙的安排没问题。
两人齐声应道:
“遵令!”
片刻后,明军各部开始悄然行动。
林间的篝火被一一熄灭,两千精兵如狸猫般潜行,朝着赫图阿拉的方向聚拢。
赵率教的步卒迅速在城下列阵,弓弩手搭箭上弦,瞄准了城墙。
黄德功带来的佛朗机炮被悄悄架设在隐蔽的山坳里,炮口直指城门。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一旦内应没有作用,祖大寿打不开城门,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强攻。
而祖大寿翻身上马,望着远处晨曦中若隐若现的赫图阿拉城墙,深吸了一口气。
这场仗不仅要快,更要狠。
慢一步,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刚在城楼上敲过,天地间还浸在浓墨般的黑暗里,只有东方天际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这是赫图阿拉外东门守军睡得最沉的时候。
昨夜抚顺额驸府的长子李延庚带着十几坛烧酒来城楼“犒劳”,与守城的兵卒猜拳行令,闹到二更天才醉醺醺地离去。
此刻,城楼上的金兵要么抱着酒坛子歪在箭垛旁打鼾,要么蜷缩在城楼角落里昏睡,连巡逻的哨兵都趴在枪杆上点头,鼾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凌晨里格外清晰。
护城河的水面泛着幽暗的光,倒映着城头昏黄的灯笼。
暗影之中,祖大寿率领的百余先登死士如鬼魅般贴近河岸。他们都穿着紧身夜行服,脸上抹着黑灰,手里攥着浸透了油的木板。
这是用来搭在护城河上的“飞桥”。
“放!”祖大寿低声喝令。
十余块木板同时搭向对岸,“咔哒”几声轻响,恰好搭在护城河两岸的石墩上。死士们鱼贯而过,脚下的木板只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很快便摸到了东门之下。
一名身形最矫健的死士猛地甩出钩爪,铁爪带着绳索“呼”地飞过城头,“啪”地一声紧扣在垛口的石缝里。
他用力拽了拽,确认稳固后,率先抓着绳索向上攀爬。
麻绳与手掌摩擦的“沙沙”声,被城头的鼾声完美掩盖。
祖大寿紧随其后,手指紧扣绳索,借着朦胧的天光观察城上动静。当他的脚尖踏上城头时,正好看到一个金兵抱着酒坛翻身,嘴里还嘟囔着“再来一碗”。
他屏住呼吸,等那金兵重新睡去,才猫着腰落地。
城楼上的景象让祖大寿暗暗啐了一口唾沫。
三十多个金兵东倒西歪,有的靴子里还塞着酒葫芦,有的怀里揣着啃剩的肉骨头,连挂在箭楼的铜锣都被酒液泡得发涨。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建奴占了赫图阿拉多年,竟懈怠到这般地步,那你们不死,谁去死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