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程赶赴天津,连身上的征尘都未来得及拂去。
“总算到了。”
他低声自语,手按腰间的佩刀,指节微微用力。
临行前,陛下在密折中许诺,若他能率水师奇袭建奴老巢赫图阿拉,这“天津海防游击”的差事,便能换成“天津水师总兵”的印信。
一想到此处,他突袭赫图阿拉的心思,便又多了几分。
毛文龙率先迈步走下船板,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个个身形精悍,眼神警惕。
刚踏上码头,便见一群官员迎了上来,为首者身着青色官袍,正是天津分巡道佥事陈奇瑜。
其身后跟着三位铠甲鲜明的将领,气度不凡。
正是京营来的赵率教、祖大寿与黄德功。
“在下毛文龙,奉陛下旨意前来赴任,见过诸位。”毛文龙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久在边关的粗粝感,却礼数周全。
“毛将军一路辛苦,在下陈奇瑜。”
陈奇瑜拱手还礼,又侧身介绍道:“这位是神机营参将赵率教,这位是神枢营参将祖大寿,这位是神武营参将黄德功,三位将军皆是奉旨前来协助整顿水师的。”
赵率教三人纷纷颔首致意,目光却在毛文龙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位新上任的海防游击看着年纪不大,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狠劲,倒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
“此地不是说话处。”
陈奇瑜侧身引路。
“毛将军远来疲惫,先到水师衙门歇息,咱们细细商议海防诸事。”
毛文龙点头应下,一行人朝着水师衙门走去。
沿途的水兵、衙役见了,都纷纷避让行礼,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将军。
到了水师衙门大堂,分宾主落座。
陈奇瑜居左,毛文龙居右,赵率教三人坐在下首。
茶童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热气袅袅升起,驱散了些许舟车劳顿。
“毛将军此番南下,路上可还顺遂”陈奇瑜先开口问道,语气温和。
毛文龙端起茶盏,却没喝,只是用杯盖拨着茶叶,沉声道:“托陛下洪福,一路平安。只是在登莱港换乘时,见那里的水师战船多有破损,怕是难堪大用,看来这海防之事,确实刻不容缓。”
他这话一出,赵率教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暗自点头:这位毛将军倒是个务实的性子。
陈奇瑜笑道:“将军所言极是。眼下大沽口正在整顿,就等将军来了,咱们好共商水师操练、海防布防的章程。”
客套话说完,该进入正题了。
“毛游击此番南下,想必辽南的诸事已料理妥当了”
毛文龙放下刚端起的茶杯,腰板挺得笔直,沉声道:“辽南那边已大致安稳。金州卫游击张盘、复州卫指挥使王绍勋、盖州卫指挥同知黄进,这几位都是能打仗、肯实心用事的人,我已与他们深谈过,皆愿听候调遣。”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底气:“不止官府兵马,当地那些自发组织的乡勇、矿徒,末将也一一摸了底。这些人多是被建奴害得家破人亡的,对建奴恨之入骨,只要给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