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逍遥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那里面有三分心痛，三分无奈，还有四分历经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执念。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不好，波提欧的杀戮，让她…有些失控，你知道的，她本就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现在教内损失惨重，她受到的刺激很大，所以，我得守着她，这次出来，不能太久。”

不过龙逍遥不知道的是，当年那场阴差阳错的情债，是叶夕水精心设计的骗局。

穆恩同样不知真相，只觉得那是命运的无情捉弄。

听到老友的话，穆恩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怀念、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与释然。

穆恩苦涩一笑，那笑容在他苍老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真羡慕你啊，逍遥……能一直守着她。”

他的声音中透着难以形容的疲惫与空洞，“现在，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这些年他也在想，当初要是叶夕水喜欢的人不是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得偿所愿？”龙逍遥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在他红润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带着浓重的悲凉，“老家伙，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当年若不是我……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夕水也不会彻底投身那黑暗之力，成为世人口中的邪魂师之首。或许……当年我就不该去找你们。”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假设，尽管这一切的根源并非在于他。

穆恩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中只剩下深沉的平静：“世上没有如果，不是吗？逍遥。过去的事，纠缠无益。我……差不多也看开了。”

他说得缓慢，仿佛每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而且，有你在她身边守着，总能…总能拉住她一些，不至于让她彻底滑向无法回头的深渊。这…很好。”

这番话，他说得极其艰难，却透着一丝释然。

龙逍遥脸上苦涩的意味愈加浓厚：“现在……可能不一样了。波提欧那个人，很特别。他看起来玩世不恭，行事张扬放肆，但他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底线。而且……强得离谱。他的力量体系，我从未见过。他似乎专门针对‘强权’与‘罪恶’，而圣灵教恰好完美符合他的标准。夕水现在很愤怒，也很……疯狂。我不守着她，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知道穆恩能明白。

邪魂师就是大陆上的毒瘤，死不足惜。

而圣灵教更是毒瘤中的毒瘤，理智和道义上，穆恩甚至应该对那个波提欧感激不已，感激他为百姓清除了害虫。

然而，提到叶夕水，他的心情却总是如同秋水般波澜起伏，柔软而矛盾。

他也想杀叶夕水，但不能，也不敢，现在更不是对手。

那个波提欧，穆恩知道，行事仗义疏财，却又有着一条奇怪而坚定的底线，让人无从指责。

穆恩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原本有个想法，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恳求龙逍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够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尽其所能地保护一下史莱克的一二。

但当他听到龙逍遥的那番话时，他心中顿时明白，这个请求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若是叶夕水真的彻底疯狂，龙逍遥必定会全力以赴应对，哪里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