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古老深衣的老者,被刻意安排在观礼台边缘的角落。他们如同枯木,面无表情,浑浊的眼珠冷冷扫视着宏大忙碌的场面。他们带来的礼仪官,仅如提线木偶般敷衍着最基础的指引动作,与整个仪式的肃穆投入格格不入,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与无声的抗拒)。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不祥的注脚。
天坛之下,人头攒动。六国使节与群臣依序而立,华服锦袍,冠冕堂皇。表面是恭敬的观礼,实则暗流汹涌如地底熔岩。敏锐的感官能捕捉到无数细微的异常:
某位使臣宽大的袖袍下,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内淬毒短刃冰凉的刀柄。
一位看似谦卑的赵国“礼官”,腰带暗扣内藏着精钢飞爪的机括,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祭坛中心。
角落里,一名仆役打扮的人,怀中紧捂着一个不起眼的皮囊,里面是特制的、遇风即燃的无色迷烟,只待混乱的信号。
无数道贪婪、算计、冷酷的目光,都隐晦地投向即将奉出社稷玉的方位——空气紧绷得仿佛能听见弓弦即将断裂的呻吟。
大司命·阮星正(立于祭坛最高阶,面向东方初升的晨曦。他缓缓抬手,一张玄铁为底、金丝勾勒出獠牙毕露、额生竖瞳的“方相氏”傩神面具覆于面上。面具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物质界,直抵虚界深处。一股无形的、统御生死秩序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连风都为之一滞)。
少司命·阮星若(侍立于兄长侧后方半步,同样戴上了面具——那是一张白玉为底、银线描绘着祥云与星辰、眼含悲悯的“司命”面具。火红的祭服在肃穆中依旧跳跃着一丝生机,但面具覆盖下,只余下纯粹的神性庄严)。
我、林婉儿、范行、修天门小神官廖伴伴(四人迅速就位,分别戴上了象征其他九歌神明的面具):
我:戴上了靛青底色、饰有波涛纹路的“云中君”面具。
林婉儿:戴上了纯黑无光、仅眉心一点冰冷星芒的“湘夫人”面具。
范行:戴上了古铜色、铸有夔龙雷纹、显得格外威猛的“东君”面具。
廖伴伴:戴上了**赤红如火、绘有繁复鸟羽图腾的“大司命副神”面具。
“吉时已至——” 礼官长声唱喏,声音在天坛空旷的回响中显得格外悠远。
范行(深吸一口气,布满老茧的手指,如同抚过情人的肌肤般,精准而充满力量地按下了“九音天机匣”的启动枢纽!)
“咚——!!!”
一声低沉雄浑、仿佛源自大地心脏的夔牛巨鼓轰鸣炸响!声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震得观礼者心头一颤,脚下玉阶似乎都在共鸣!这鼓声,是召唤,是号令!
紧接着,“镗——!镗——!镗——!”
一组青铜编钟奏响,音色洪亮、庄严、堂皇正大,如同九霄天宫开启的仙乐。钟声按照古老而神秘的韵律敲击,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天地气机流转的节点上,涤荡着凡尘杂念,也强行压制着台下暗藏的杀意与躁动。
鼓点与钟鸣交织的宏大背景下,“呜————”数支玉质长埙吹响了苍凉悠远的引子,如同远古先民对天地的第一声呼唤。埙声中,“铮!铮!铮!” 数架青铜古琴拨动,清越如凤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