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燕国一日与公输遗产(2 / 5)

,掏钱买下一口,入手沉甸甸的,带着炉火的余温。老铜匠笑呵呵,顺手往我怀里塞了张油乎乎、沾着铁锈和面屑的纸片:“小老儿没啥好送客的,这是我那孙女用烧火棍头蘸着朱砂胡乱画的‘机关避邪符’,说是贴在灶台边,能防些邪祟咒术,保个家宅平安。”展开一看,纸上图案歪歪扭扭却充满稚趣: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咬合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边角还沾着未干的、如同凝固鲜血的朱砂红点,孩童笔触稚拙,却透着对机关伟力与守护神鸟最原始而虔诚的信仰。

姬玄的“周到”

风雪掠过机关城“百工市”鼎沸的喧嚷,却压不住街角“万宝阁”幌子那抹刺目的艳红。掌柜姬玄如墨玉雕像般立在风雪与暖廊的交界处,玄色锦缎袖袍上的暗金玄鸟纹路在光影变幻间时隐时现。他捧一尊造型古雅、铸有繁复饕餮纹的青铜暖手炉递来,声线温润如浸了蜜糖:“范小爷可算回来了。这北地寒流日深,滴水成冰,敝处新制了些‘抗寒机关油’,凝而不滞,滑如貂髓,正好给老当家那机关城的筋骨温润温润,免得受了这风刀霜剑的磋磨。”少司命腰畔的银铃无声轻颤——他袖底随着动作偶然显露的玄鸟折线,其冷锐的锋芒竟如一道无形的咒符,瞬间撞开了她记忆深处那封密信上诡谲的符纹。

“里头加了雪岭绝顶的火绒松脂,一滴热如三阳,驱寒有奇效。”姬玄引我们向内,步伐周正沉稳,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人心至角落的精确尺寸。货架上阵列着新造的“燕式帷帽”,帽檐宽阔,缀着蓬松的银狐尾。他信手拈起一顶递给少司命,殷勤指点,指尖划过帽檐内侧:“姑娘请看,这是用了范家特制的暖颅铜片,薄如蝉翼,暖意却直透天灵……怕姑娘闷热?不妨事的,我特特在后颈处置了针尖大小的玄鸟形透气孔,精巧得很。”范行不动声色接过一顶帷帽把玩,目光锐利如隼,扫过那华贵的狐尾滚边。就在他指尖触及帽檐内侧的瞬间,一只内置的、米粒大小的微型磁石机关虫骤然振翅而起!嗡鸣稍顿,一枚细如牛毛、淬着幽蓝寒光的细铜针被精准吸附在磁体下,针尖浸涂着阴诡的紫黑粉末——正是能令神妙机关无声崩解朽坏的“鬼锈散”。寒意如细针,瞬间扎进观者的心口。

“范小爷雅兴不减哪,还是这般醉心钻研这些小玩意儿。”姬玄脸上仍是那副熨帖得体的笑意,只那笑意深处,渗着一丝难以言表的、冰河裂隙般的冷意。“不过是些讨您方便、锦上添花的小改进罢了……嗯?巧了,有批南方来的上好云缎刚到,流光溢彩,正好衬您这位天仙似的朋友。”他转身去取布匹的瞬间,柜台之上,那架黑沉如夜、泛着楠木幽光的机关算盘竟无风自动!“噼啪”几声极轻的脆响,漆黑的算珠自己活了过来般上下跳跃、碰撞,瞬息间排列成锐利如刃、杀气凛然的八个字:“周室天命,当归于此”。

风雪越发肆意地从大开的门洞倒灌进来,裹挟着市集上百姓选购锅铲的叮当声、讨价还价的喧哗与孩童追逐的嬉笑。范行手中那口铜锅底部,机关城的暗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地浮动,炉子里“抗寒机关油”散发出的暖气如无形的屏障融开周遭的寒冬,却映照着他眼中瞬间凝固的寒冰。姬玄的身影已悄然融进内堂更深的幽影处,温文尔雅的笑声如同淬毒的冰凌,随凛冽的寒风刮开厚重的棉布帘幕散逸出来:“几位贵客尽管慢慢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