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专注地做这些事,谢渊的内心,难得地浮现出一丝丝歉疚。
谢渊这个人,打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
恶作剧,使坏,都是一把好手。
倘若是被抓包了,便登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状,凭借着这一张从小精致漂亮的脸蛋,无数次安全逃脱而不受责罚。
后来应用到战场上,也演变成了兵不厌诈。
事后,谢渊总是会懒洋洋地想,真好骗啊。
刚才他正是故意卖惨,才让沈药同情心泛滥,让他帮忙擦药。
可是这会儿,他看着沈药乖乖地脱了衣裳,坐在那儿,居然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还不开始么?”沈药轻轻开口。
谢渊的心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莫名嘶哑。
便清了下喉咙,回道:“马上。”
谢渊拿起了桌上的白瓷瓶,倒了些在掌心,按上沈药的后背。
她身形偏瘦,这样坐着,也可以看得出后腰骨肉的起伏。
肤色又白,是那种类似于通透白玉一般温润的色泽,只是上边有几处青肿的痕迹,硬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谢渊眼眸微深,又骂了谢景初两句。
手上力道则是愈发轻柔,落在她的伤处。
他的这一双手,杀过数不清的人。
可是今日,他不想弄疼她,特意将力度放到最小。
万千的煞气,都在此刻化作了绕指柔。
沈药可以感觉到谢渊的指腹落在她的肌肤上,他应该是尽量放轻动作了,但是他毕竟是军队里的人,常年操练兵器,指腹掌心都有厚厚的一层老茧。
而沈药肌肤脆弱,其实这样,有点儿疼。
但她咬了咬牙,愣是一声不吭。
要是说不舒服,谢渊万一又自卑了怎么办。
“王爷……”
沈药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宫里回来以后,你好像不大高兴。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是为什么呀?”
谢渊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怀疑她和谢景初,缓声道:“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疲惫。”
沈药沉默地思索片刻,抿下嘴唇,道:“有些事,其实我觉得有必要跟王爷说清楚。”
“嗯?”谢渊尾音上挑。
“我以前……和太子殿下关系不错,”沈药斟酌着用词,“许多人都觉得,我会嫁进东宫。”
谢渊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
沈药坦言:“但是我没有,我也不会。”
“……为何?”谢渊开口。
对于重生这种事,沈药自然闭口不提,只道:“我不喜欢太子殿下,他也不喜欢我,若是我嫁入东宫,对于彼此都是折磨。”
“不喜欢么?”谢渊回忆着谢景初看向沈药的眼神。
同为男人,他看得出来。
那眼神并不清白。
“不喜欢,”沈药的声音却很平静,“倘若是喜欢的话,那天宴会上陛下问我想要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