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陛下雄才大略，志在安定社稷，眼见边关危急，将士用命，岂肯安居九重？此心此志，非我等臣子所能动摇。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几不可闻，“龙体安危，关乎国本，万万不容有失。此事目前知晓者不过寥寥数人，尚在绝密之中。”

陈然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顺势问道：“陛下若决意亲临前线，鼓舞三军，扈从之事，必当万分周全。不知届时，除了你我理当护驾于前的臣子之外，陛下还会钦点哪些重臣、或将随行？也好让陈某心中有个底，提前做些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曹正淳眼中精光一闪，知道这是陈然在试探随行人员的核心名单。他略一沉吟，觉得此事关乎自身安危与未来布局，与陈然互通有无亦是必要，便不再隐瞒，低声道：

“陈兄弟思虑周全。据咱家所知，陛下若行，周淮安周将军及其麾下部分禁军精锐，定然是护卫中坚，此事想必陈兄弟已有预料。”曹正淳说道：“除此之外，还有铁胆神候朱无视，西厂提督雨化田，以及六扇门。而文臣方面，有兵部……”

曹正淳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然打断。

陈然有些诧异，“六扇门的人也会跟着去？”

“没想到吧。”曹正淳微微一笑，“在陈大人您不在的这段日子，诸葛神侯还有四大名捕，可是很是在陛案，手段干净利落，陛下颇为赏识。此番辽东局势紧张，江湖势力错综复杂，陛下想必是看中了六扇门在协调黑白两道、处理江湖事务上的独到之处，故而有意让他们随行。”

“原来如此。”陈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六扇门若能同心协力，确是臂助。只是不知，诸葛神侯对于陛下北狩之事，态度如何？”

曹正淳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诸葛正我那个老狐狸，自然是口称‘陛下圣裁，臣等万死以报’，但咱家瞧着，他眼底深处可未必全然赞同。不过，圣意已决，他也只能遵旨行事。陈大人，届时这随行护驾的队伍里，可是鱼龙混杂，你我更需紧密携手，方能确保无虞啊。”

“督公所言极是。”陈然举起酒杯，“前方战事，后方维稳，朝中肃奸，你我职责重大，确需同心戮力。”

两人又密谈片刻，交换了些关于朝中其他可能被点名随行或留守重臣的猜测，以及东厂与北镇抚司在情报共享、联合行动上的一些初步构想。直到夜色深沉，宴席方散。

曹正淳亲自将陈然送至府门外，态度殷切。

坐上回府的马车，车厢内只剩下陈然与狄云。街巷寂静，只闻车轮辘辘之声。